他把市内那套常住公寓的一间房间改成了孟扬的雕刻工坊。他让董秘书联系室内设计师和雕刻行家,连带董秘书的加班费一共砸了市价的五倍,两个月内完成精致、环保的重装。为了这件礼物,华彰这两个月里找尽了借口避开在那边住。

现在,那间专属于孟扬消遣的精致小房间里头,配齐了雕刻要用的机器、错落的架子、手工器具、原材料...房间足够大,华彰还另外购置了书柜,摆件、把他自己的一部分书也一并搬了进去,并考虑到孟扬没有系统性的学过雕刻,十分贴心地加上了一些手工门类的书籍...

还有一套可供华彰使用的、能够让他舒适坐在里头欣赏孟扬做东西时认真模样的沙发,尽管这沙发更有可能发挥它除了舒适坐着之外的其他作用。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一点:这件礼物昨天被孟扬发现了。

孟扬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了那边屋子里还有什么东西要取,发现了它。当即就给华彰打了电话,带着那种半是惊喜,半是觉得这样的礼物太过夸张的慨叹:

“哥,我看到…新装修的房间了。是哥为我准备的吗?”

真是直接,把刚接上电话的华彰堵了个实实在在,除了一个犹犹豫豫的“你…”字就没再答得上什么话。他既知道瞒不住,又找不到好的理由。

孟扬这时倒知道自己冒昧了,但语调里还是压不住高兴:“对不起哥。我觉得我应该装作没发现的,但是我实在太开心了…我忍不住就要和您确认。”

他那种受宠若惊的欣喜都要从声筒里溢出来,说个没完没了,这还装起来了:“嗯…谢谢您。怎么这样破费,我只要有哥就已经很开心了…啊、真是的…怎么会专门给我准备一个雕刻室呢?我只要有一间厨房,能够给您做好吃的就可以了。”

华彰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该为他喜欢这个礼物而高兴,还是一番精心策划最夭折在惊喜落了空而惆怅。

礼物已拆便是旧,不论如何,华彰绝不能容许孟扬生日当天收不到新礼物。

眼下明天就是孟扬的生日了,现在他必须要临时准备一份新的。

要尽快。

想到这里,他的眉毛都狠狠抽动了一下。

“哥,一大早的在烦什么呢?脸都要皱成苦瓜了。”

来人带着沐浴之后好闻的清爽气息轻轻开口。

华彰睫毛微颤,睁开了眼。那清爽气息里接着渗进番茄虾仁汤的鲜味和煎蛋卷的焦香,他顺着叫人食欲大开的气味看去,看到孟扬晨跑之后洗了澡、还没换下的浴袍。孟扬把手里盛着食物的盘子搁在露台的玻璃小茶几上,目光灼灼看着他,眼底满是笑意。

小半年过去,孟扬看起来比起华彰初见他时更多了几分青年人特有的朝气。或许这要得益于适当接触一些鲜活的同龄人、顺遂的工作、甜蜜的恋情和和谐的性生活。

华彰感到欣慰对,是欣慰。只有见到这样的孟扬,才能稍稍冲淡他偶尔还是会恍惚间想起的,一直以来因为没能和孟叔好好解释道歉那晚的莽撞的郁郁。

关于这件事,华彰一直拉不下脸和孟扬说,而孟扬也从未主动提起。

华彰从躺椅上坐起身,主动把注意力转向食物,暂时抛开那些纷杂的想法:“...没什么。..好香。做了很久吗?”

“不久。”

孟扬十分满意地看着华彰不疾不徐拾起餐具尝了一口汤,方才还扭成结的眉头因此而舒展开,心想他的爱人真的很偏爱酸咸口味。

华彰品尝着叫人舒心的早餐,又想起了生日礼物的事,顿了顿,尽可能不那么明显地问道:“阿扬,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还是太不明显了,孟扬不甚理解,认真思索了下:“...没有吧?期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