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头发挑染了一撮嚣张红色的年轻小伙,大概是何老的孙子,四人正襟危坐的围着客厅里的大麻将桌,苦思面前的牌局;他姐夫系着围裙,正从厨房里头把菜端出来,厨房里头还能看见他妈和何老爱人的身影。
这其乐融融的景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五的电话是生日宴乌龙之后,华董给他痛失未婚妻的儿子打去的第一通电话。
老人十分痛心于华彰的颓唐:他儿子接听电话的速度快的好像是时时刻刻守着某通电话,而且已经等的不耐烦;更不要说接了电话之后语调里明显得要命的期待到失落。
华父对此只能表示叹惋。华彰的生日宴才结束,他心怡的儿媳就苦着泪汪汪的小脸把两人早已经情断,而且她是在利用他心爱的儿子摆脱另一个男人的追求的真相告诉了他。
并且丁静语还把华彰塑造成了一个痴情男人的形象,说什么华彰很爱她,但她真的没有办法和华彰结婚…
丁静语把生日宴上的闹剧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肩上。
华父和丁父已是多年老友,尽管儿子被女人耍了,老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终究还是打心眼里把丁静语看作半个女儿,责怪有之,但更多的是可惜。
丁静语大概猜到了华彰和孟扬因为这出生日宴闹剧闹崩了,在那之后就没再提什么扮演假情侣的事,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惹人心烦,也没再出现过惹华彰闹心。
这样一来华父更是心疼儿子一腔柔情化为泡影,这个所谓的茶园收购,实际上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儿子顺便一块儿和他们一起去老友家里散散心,缓解失恋的痛楚。
可华彰不知道,只公事公办答应下来了。
说是这么说,华董现在可没有半分什么心痛儿子的模样,他正焦灼于一方绿席上的取与舍,空气里时不时响起绿色的小牌撞击的清脆声响。
华彰第一次看见他爸打麻将,果不其然,是个新手。发间夹了不少银丝,但神情仍显得精神奕奕稳重贵气的企业家难得一见地被新学的规则难倒了,余光瞥见儿子进来,如蒙大赦:“小彰快过来,帮爸把这局打完。我就说我不会,非要我先替上何婶…”
华彰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他爸打麻将比较怪异,还是他一大家子同时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比较怪异,但不论如何,目前更让他如临大敌的是
“对不起,爸,我也不会打麻将。”
......
麻将困局最终以董秘书一句“我来”得到了圆满解决,最终,这位深藏不露的雀神力挽狂澜,以一手惊为天人的杠上开花震慑住了所有人。
真是奇了,华彰真的怀疑,董秘书会不会真的是无所不能?
华董看得似懂非懂,还要再试,好在忙碌的主厨们宣布用餐时间到,这场牌局才得以暂时停止。
席间华彰才知道,这牌局从早上华彰一家到来,用了早饭后就开始了,华董哈哈笑着要他也一并在这留几天,华彰自然不会违抗父亲的意思。
华父十分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性,明白告诉他一大家子人都来家庭聚会,倒不如直接按工作给他安排行程。虽然华彰仍不认可这种撇下公司不管空出几天放松的行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已有许久没有和家人好好相处。
聚集的由头有些仓促和突然,家人之间的温情却永远不会突兀。只一天下来,许久未见的两个家庭就已经完全熟络起来,大人们打麻将、品茗、既聊些家庭琐事,也聊些发展规划;孩子们一起玩球、看电视、在自建泳池里游泳玩耍,其乐融融。
充实的家庭生活确实对华彰纷乱的思绪有一定的抑制作用,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总想起孟扬红了的眼和隐忍的神情。华彰承认那天他说话或许是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