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话，一条信息也没有。

等待的感受让华彰觉得自己下贱，那些在脑海里不断翻腾的甜蜜相处碎片，和那个夜晚孟扬脸上几乎称得上是破碎的表情糅杂在一起，让他混乱得要命。

孟扬那天晚上说话，任谁听了都会知道是积压已久的一场爆发。可为什么他在那么几个月的相处时间里，却从未察觉出孟扬的情绪？

那场争吵最后怎么收的场，华彰也已经记不清。他只记得他心乱如麻还假装冷静，牢牢压制住自己阻止孟扬转身离开的冲动，只是余光仍然瞥见孟扬转身时表情落寞

分明无理取闹要宣泄的人是他，却好像受伤更重的还是他。

或许华彰有体贴地说过让他先暂时不用连夜收拾东西滚出自己的公寓罢，总而言之，华彰第二天是在郊区别墅醒来，而非市中内他们俩常常住的那套公寓。

华彰在后座仰头闭上眼，眉心拧出的川字久久不化。

...

“尊敬的旅客，我们的航班即将起飞，为了您的安全和舒适，请确认您的手机已关闭并妥善放置…”

华彰的思绪一直在游荡，直到董秘书听见机组播报关机提醒后，尽职尽责地开口提醒他的雇主：“华总，该把手机关机了。”

“…嗯。”华彰被短暂惊醒，应了一声便开始往衣袋里头摸索。但奇怪的是，不论他如何摸索，也没有找到那个带着些凉意的方形机器。

“怎么了？华总。”

“该死...”华彰低骂了一声，关于手机的最后记忆涌上来，是早上他在第无数次确认没有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把手机直接反扣丢进床头柜子的情景。

董秘书镜框下平静的眼睛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微妙，然后他从容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台备用手机，语气仍保持着AI人声似的机械和淡定：“我这里还有一台备用机，您先临时用。常往来的业务联系电话齐备，保持您的基本社交正常运作应当没有问题。只可惜私人社交恐怕无法兼顾。”

董秘书说罢推了推眼镜，又说了句合理之中还有点难免让人怀疑他有所暗示的话：“但若是您想起什么通讯录里没有，但您要联系的人，也请告知我，我应该还能找到联系方式。”

“...知道了。”华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面色古怪地接过了。

董秘书从他回国开始就在他身边做事了，似乎不论合适何地，董秘书都永远是这么一副靠谱到有点离谱的地步。华彰本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留他在身边，但仍然每一次都觉得董秘书行事准备上实在...过于无微不至，要人怀疑他是不是先知。

不管董秘书有意或者无意，他那话确实提醒了华彰董秘书是能联系上孟扬的，也就是说，尽管他这几天肯定没法知道孟扬有没有联系他，但他还是可以联系上孟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