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也很少再想起西北时做小女娘的记忆。

如果当年她没有生病，有机会同那小郎君学一学防身的武艺，或许从前在扬州沈家时，她能有还手的底气。

也可以在许多时候，都更能保护自己。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她没机会学防身自保的武艺，连当年最珍惜的马鞭，也被父母夺去不知扔到何地。

……

旧事在脑海里翻涌了下，眼前人面庞却愈加清晰。

云乔心底无声轻叹，暗道自己真是糊涂了。

萧璟和那小郎君，哪有什么相似之处啊。

“发什么呆？孤与你讲的话，可曾记下了？”萧璟抬眸，眉眼略有不满，指腹缠着她鬓边软发，蹙眉道。

云乔点了点头，乖巧应道：“嗯，知道了。”

她想，就这样吧。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她还有女儿，也不能任性。

萧璟待她，比之昔日扬州时的沈砚，好上不知多少。

她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即便这份好，只是因为她这张脸肖似他心心念念的人。

即便她在扬州烟雨里那场荒唐大梦中，被唤醒的倔强不甘，要再一次沉睡下去。

但起码，起码她和她的孩子，好好地活着。

那些无辜的人，也不会再因她枉死。

这样就够了。

够了的。

足够了。

足够让她乖乖的，听话的，在萧璟身边。

就如从前哭着上花轿嫁给沈砚那次，

喜不喜欢，愿不愿意，有什么要紧的呢？

左右，她的喜欢，她的情愿与否，从来都不重要。

无论是萧璟，还是当年她的父母，都不会给她选择的机会。

婚嫁与否，嫁于何人，为妻为妾。

从来半分都由不得她。

第318章 后宅倾轧

日子转瞬过去，云乔每日都被萧璟的人盯着，半步不曾踏出落梅院。

书案上，铺着好几本书。

《诗经》《楚辞》、旁的杂乱的诗词曲赋，也都堆叠在上头。

“这都看了几日了，怕是女状元都能考出，怎还没给那宝贝丫头取出个满意的名字来。”

萧璟抬眸看了眼抓笔苦思的云乔，笑着调侃。

说话时，手里也握着本书卷，却是工部水利相关的书籍。

前些时日，定了婚期后，萧璟便提了要将女儿和她一道写入皇族玉碟，既是要名入玉碟，自然需得有个正经名字。

女儿出生时，沈家不待见她，连个正经名字也未曾取过，云乔自己倒是给孩子取过乳名，唤作珠珠儿。

只是她平日大都以江南吴音喊孩子囡囡，很少唤这乳名。

如今要正经取过名字，自然是要更上心些。

这段时日，她翻了又翻，总觉得，每个都不甚满意。

“总是想给她最好的，看每个字眼，都觉不甚满意。”

她喃喃说着，低眸重又去翻书页。

萧璟倚在软榻边瞧她，突地轻笑了声。

近前去，扯过她手腕，压上书页。

眉眼挂着笑，垂眸看着她，启唇道：

“不如，就叫明珠，日后，旁人唤那小娃娃名字，便知，她是你与我掌上明珠，必定不敢有分毫轻视怠慢。”

他话音裹着笑，云乔心尖处，却突地颤了下。

“你……你胡说什么……囡囡儿又不是你的孩子……”她话音微有些慌，似是也想压下心底不该有的悸动。

故意说着他不爱听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