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位长兄,废了腿后多年深居简出,江南私盐案借他留在江南的人手算计了他一会儿,他因着私盐案牵扯西北军务,自归京后一直忙得抽不开身,倒没多少心思留意他那兄长。

云乔失踪十余日,他的人搜查长安也寻不见人的踪迹。

倘使云乔不是恰好藏在那还未搜到的城西百姓哪一户家中缩着,

那长安城里,有这本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藏这么久的。

也就是那位齐王了。

“交代孤的暗卫统领点足人手,搜完了城西百姓,若是仍未寻到人,旁的王公侯爵暂不必查,先将齐王府围了。”

……

齐王府内。

简单素净的厢房里,一个小女娃趴在榻边,手里拿着个金锁儿。

“父王,你让我拿这金锁儿骗来的那姐姐生得好漂亮啊,她脾气好,性子也软,就是太爱哭了,一看见我这金锁儿,就一个劲儿掉眼泪,女儿哄都哄不住。她的孩子究竟在哪啊,父王你知不知道?”

这小郡主手里的金锁,原是从前沈砚给云乔女儿的物件。

从前一直带在孩子身上,云乔自然认得。

可她却不知道,为何那金锁儿,会到了一个陌生小女孩手里。

那女孩儿拿着金锁儿,同她说若是有关于这金锁儿想问的,就去家中寻她家大人。

一个稚童幼女,云乔难免失了防备。

又一心惦记着女儿究竟是生是死,身在何方,便跟着这小娃娃走了。

自那日起,人就被困在了齐王府。

算着时日,已经十余日过去了。

除了这小娃娃常过来,她就没见过这府里任何一个大人。

云乔人被锁在屋内,跑是跑不掉的,何况那女娃娃手里云乔女儿的金锁儿,也一直吊着她。

她想知道女儿的情况,自然也不会跑。

那女娃娃每日带着金锁儿来瞧她,除此之外什么要紧的话都不说。

这娃娃也生得也可爱,总让云乔想起她的孩子。

忍不住眼酸。

小娃娃叹息不止,边哄她莫哭,边给她抹泪。

哄完了人,唉声叹气地去见了她父王,说了方才那番话。

齐王坐在轮椅上,病弱苍白总是阴沉的一张脸,对着女儿,却难得有几分笑。

小娃娃嘟嘟囔囔后,眼珠子提溜转,小声问:

“她是七叔的什么人啊?

真是我的小婶婶吗?父王把她骗来,七叔生气了怎么办?

上回过年,我还找七叔要了糖呢,七叔说我长得像我娘,我都没见过我娘呢。

七叔对我挺好的啊,父王你怎么总是和七叔作对。”

孩童天真稚语,却让轮椅上的男人,唇角那一点点仅存的笑,消失殆尽。

“把郡主带下去。”

奶嬷嬷一听小郡主提娘,便知糟了,听了吩咐,忙抱着郡主退下。

孩子刚走,齐王府的管事就进了门。

“王爷,太子搜完了京中市井,并未去查旁的王公侯爵,只单独点了人手,将咱们王府给围了,用的是东宫的暗卫,并非长安城的金吾卫。”

齐王唇角轻勾,笑意薄凉。

不愧是亲兄弟,他身上直白的阴沉和冷意,同未曾伪装的萧璟,确有几分相像。

他沉声问:

“官妓坊的事查清楚了吗?那日太子带去的女人确定是她?管事嬷嬷当真给她用了忘忧?”

管事点了点头:“确定,东宫内,并无旁的女子。”

“忘忧……他那等目下无尘的人,竟也能甘愿在榻上做那女子心中男人替身?”

第1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