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池纵拒绝他,谢钰京就将冷下脸,蛮横无理、凶神恶煞、冷酷残忍地质问他

“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做这种事情都不可以吗?”

他会说。

“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

他还会说。

“我最讨厌你、也不想看到你,你现在就从恋综里面滚出去!”

然后谢钰京就可以给他办欢送会。然后灌酒,然后。哼哼、他畅享自助餐。

谢钰京撑着脸,直勾勾看池纵的背影。

黑发影子落在鼻梁骨上,小小尖尖的一张脸显得脆弱苍白,阴郁昳丽眉眼笼在阴影下,几乎眼冒绿光。

黎舟言觉得他的表情带一点神气,兴奋到眼睛都传达出湿湿热热的情绪。

他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视线落在池纵背影上。

黎舟言眉宇不自觉蹙起,停顿半秒,若有所思,又忍不住再次转头看向谢钰京。

他道:“你怎么想呢?”

他轻轻地问,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交握扣合,隐隐用力。

“你想和他做朋友吗?”

谢钰京眼珠转了下,看向他。

睫毛像小动物的睫毛一样密绒,湿湿地耷拉。眼睛黑黢黢圆溜溜的,但因为总恹恹眯起一点,所以显得阴暗。

他表情带一点点漫不经意的轻佻,嘴角弯弯张开嘴发出长音:“啊……”

两颗尖尖虎牙很明显。

口腔里的舌尖若隐若现。猩红水润。

他诚恳道:“看他表现。”

朋友也是有实习期的。

*

池纵知道谢钰京在看他。

长到这么大,池纵是第一次知道,被人盯着原来会有这么清晰的感觉。

微妙至极的、凉丝丝的不适感,像是蛛丝一样慢慢悄悄地往上爬。

让人想起深夜、空旷街道、路灯下的巫毒娃娃。

走一步跟一步,回头的时候永远正常、乖巧、懵懂、毫无攻击性;但也永远在悄悄靠近。

因为知道无法阻止,所以永远会让人忐忑中感受到无形阴森的压迫。

池纵几乎僵直不能动,一股热流一会儿往上窜到头顶蒸发出来,一会儿往下窜堵得发酸。

他抿着嘴唇脑子乱乱的,胸膛剧烈起伏,戴着几枚宽戒的手指焦灼地在手机壳上反复摩挲。

在他稀里糊涂说了那些话之后,谢钰京其实没有拒绝他。

只是冷冷笑。

红润嘴角弯弯翘起一点点,睫毛长长的,眼睛黑漆漆的。用很怪异的很坏的表情眯眼看他,然后一言不发走掉。

池纵记得在谢钰京走之后,其他人三言两句的,看似劝说,其实说的话都不怎么中听。

但他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池纵平时脾气很暴、一点就炸,但来恋综之后好像都没怎么发过脾气,这会儿也完全忘了要生气。

因为池纵都不知道谢钰京到底怎么想的。

抬着下巴眯着眼睛觑他的时候,漂亮的样子让池纵根本回不过神。

好像和谢钰京都不是一个时间维度,谢钰京流畅自然,而他在斑驳卡带。总带点时间上的延迟。

谢钰京转身走的时候,他开始心脏砰砰乱跳地回味他怜悯的、阴森的、不屑的、轻佻的眼神,到底什么意思。

谢钰京上楼,他在想谢钰京看他好几秒,是不是有过犹豫。

谢钰京关上门,“砰”的声音池纵都没听到。在想谢钰京是不是对他不信任?觉得他是诡计多端的男同,准备从朋友做起但图谋不轨?

苍天,真不是。但他人都在恋综上了,百口莫辩。

谢钰京一句话没说,池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