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平静,但相比之下陈述就不那么体面了,他满眼惊恐瞪着狗,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快要吓尿的感觉。

大灰继续闻他,小心翼翼地,从小腿到大腿,一直闻到腰。

陈述的卫衣有点宽松,他整个身体向后绷,腰部有点露出来了,那狗嘴只要稍微拱一下,就能碰到他的皮肤……

别……走开……我可要喊了啊……

大灰看着陈述,后腿一蹬!站了起来,前爪搭在了陈述胸口上。

这沉甸甸的压迫感!陈述胸口一滞。

妈!!!

他脑子里撕心裂肺吼了出来。

老妈走得早,算起来也快十年没见了,但此情此景,他只想叫妈,他多想老妈泉下有知,能快点显个灵来救个大命啊……这狗要吃你儿子了!你留在世上唯一一根独苗,就要被狗吃了啊啊啊

下巴温温热热湿了一下,陈述浑身一颤。大灰的爪子按着他,贴得很近,陈述迫不得已用力扬起脸,于是那畜生就凑上来轻轻嗅着,在他下巴上舔了一下。

陈述浑身的皮都一瞬间揪紧了……

作者有话说:

大灰:虽然没长嘴,但强行长了嘴。苯文油???⑼??叁酒?⑧參⒌〇撜鲤

第11章 11、一米八多一爷们儿……

【11】

陈述大概这辈子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跟一条狗生气,然后这条狗此刻在……在哄他……

也不对……或者说讨好他比较合适,但是这方式让陈述实在没法接受。

他半边脸皮已经麻了,上面糊满了湿哒哒的口水,大灰不知道舔了他多少下……一口接一口,舔一舔,看一看,仿佛在说:还生气吗?别生气了……

好他妈温柔哦……

这太神奇了,果真应了那句老话,只要活得长,什么开眼的事儿都能遇上。

陈述看着狗,脑子像被炮轰过,他的整个人生观都在“稀里哗啦”坍塌着,让他恨不得当场落下热泪。他想把狗推开,但这一刻脑子和身子仿佛各干各的,脑子里在咆哮,身体每一根骨头却僵硬着一动不能动,完全不听使唤。

我他妈好歹……也是一米八多一爷们儿,陈述颤抖着想。但现在爷们儿腿软,爷们儿不敢动……

……滚啊!别舔了……口水好恶心……

最后究竟怎么从狗身下挣脱出来的陈述不记得了,大脑空白,可能狗是把他脸舔得没味儿了,不想舔了吧……

他躲进洗手间捧着水一遍一遍搓脸,搓到皮都快掉了才关掉水龙头,扣下一旁的马桶盖子坐下,湿着手从兜里抠出烟点了一根。

大灰就趴在门外,隔着虚掩的门缝看着他,陈述跟它隔着门缝对瞪了半晌,拿出手机给司有年拨了过去。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司有年,要是不让对方也付出点代价陈述过不去,自己的心在滴血了,这不得血债血偿?!

“喂,述儿。”那头传来乐呵呵的声音。

陈述嗓子干哑,叼着烟没说话。

“怎么了?有事儿?”司有年问。

有的,陈述心想,精神损失费麻烦赔一下,我的精神遭受了重创,而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给钱……”他说。

“什么钱?”司有年笑着问。

“买被子……”陈述缓缓吐了口烟:“我要新被子……你得给我买。”

司有年那头顿了顿,片刻,压低声音说:“自己买去,跟你说了我是直男,让我给你买这个合适吗?真不害臊!”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他挂了。

等等??陈述再次坍塌到扶都扶不住。

我怎么不害臊了?我他妈哪儿不害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