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有年又回到椅子上坐下,继续盯着屏幕看。
“说句话啊。”陈述踢了他椅子一脚。
“有点儿奇怪,”司有年“啧”了一声,“它这个伤……不应该啊……”
“到底咋了?”陈述急了。
“它快好了,”司有年指着屏幕说:“你看这儿,这儿之前都骨裂了,现在基本都看不出来了。”
“那不挺好吗?有什么问题?”陈述看不懂,不解地问道。
“它这个伤虽然没那么严重,按理说至少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愈合,但它现在才几个礼拜,”司有年靠在椅子上慢慢转着,扭头看着大灰,低声嘀咕:“神了,难道之前看错了……”
陈述不管那些,他只要知道没事儿了就好,拿出狗绳给大灰扣上,说:“那行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谢了啊。”
“哟,”司有年睁大眼睛:“我都没成想还能听见你这么句话,你什么立场啊谢我?”
“别上脸。”陈述说。
“说说什么立场?”司有年憋不住笑:“是以它主人的身份么?”
“你要再说我就把它留这儿了。”陈述伸手又要解绳子。
“哎!”司有年赶紧起身,抬手在前边引着往外走:“二位好走不送,大灰快,跟上!”
大灰非常沉稳地跟在了陈述身后。
回到家冲了个澡,陈述出来一边擦着头发,给狗添了粮和水,就进卧室躺下了。
这伤这就算长好了?这么快?他琢磨着司有年的话,看来这狗的体质是真强,伤成那样,吐着血,不到一个月就长好了,这未免也太让人省心了。
这一晚陈述睡得也舒心,第二天醒时天刚蒙蒙亮,比往常早了很多,毕竟现在也不比往常了,得出门遛狗。
要说人的底线真是经不起试探,陈述感慨,他从一个见了狗就绕着走的人,到救了一条狗,再到带回家同处一室,现在都有主动早起去遛狗的觉悟了……
邪门啊,太可怕了,简直难以置信。
不过陈述也有自己的道理。怕狗这个事儿,在确定自己不会被咬的前提下,勉强还是可以克服一点点的,但屎拉家里这个忍不了一点,绝对不行。怕狗只是心理层面的攻击,屎拉在那儿,是当量巨大的心理生理双重攻击,两害相权取其轻,怎么取,不用多说了吧……
打开卧室门时大灰果然又趴在门口,看见他出来便爬起身,尾巴小幅度地摇了两下。
陈述站着没动。
一人一狗对视了几秒,狗往旁边挪了挪,把门口让开了。
完蛋玩意儿,明明昨天都能上手碰了,怎么睡一觉又怂回去了。
陈述腹诽着进卫生间洗漱。
大灰跟到门口,远远地又趴下了,用那种一如既往看不够的眼神看着他。
陈述心里还是古怪,一边挤牙膏一边瞄它,但最后还是顶不住那双狗眼里的执着,转回头摒弃杂念对着镜子刷起牙来。
其实陈述清楚经历完昨晚那一场,自己心里对大灰的戒备缓和了不少,他也觉得这狗大概是真的对他认了主了,那眼睛,那本能反应,都已经表达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你要说让他立马就转变态度搂着揉着一口一个goodboy,那不可能,陈述想想那体型和场景就后背发麻,再者这狗也不是那种亲人的脾气,至少表面儿上不是那种围着人上扑下跳特别热情跟个二傻子似的性格,它是那种……
稳定,情绪特别稳定。
外头街上冷森森的,太阳还没出来,陈述拉上外套拉链,一人一狗往河边走着。
对,今天还去河边。就相中那个地方了,怎么了?他看了眼在前边小跑的狗,心想有什么好怕的,我有狗,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