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别管我!”
“可我总觉得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北边沦陷的速度有多快、你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城里会有那么多穷人在挨饿!战争还没过来呢,就已经开始家破人亡了,你难道真的非要等到一切都来不及了再走吗?你真有那么愚蠢吗?”
“……”可他想说的,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个。
尽管之前是舍不得,但是再怎么舍不得也还是要走了,况且他也是很自私的,也时时刻刻为了自己的生活考虑着,根本就没有在乎别人。
自从怀了孕,安宁就再也无法对别人提起一点兴趣,不管是好的坏的、孬的勇的,在他眼里都不如自己和这个孩子更重要,甚至还不如他的一顿晚饭更重要。
在他心里现在就只有两件事。第一,怎么跟孟月来说自己已经决定了这个孩子不能要。第二,怎么跟赵妈说多帮他备点药,因为他想要平稳的度过这一关,想要孩子去死,但是自己毫发无损的活下来。
然后他就沉默了,也不说话了,就这样怪异的沉默找人。
孟月来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心想这些天也没受刺激,可能唯一比较大的事也就是搬家了。可是搬家也是早就跟他说过的,而且这都已经彻底的入秋了,好像也不大可能因为这种事情持续的保持愤怒吧?再者他也妥协了,答应了要把属于依然的东西全部都搬过去,只为了给这个倔强的小孩最后一点点慰藉……
那么到底是什么在困扰他?孟月来死活都想不明白,便用手掰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你干什么!!”
这个声音、这个音量、这个语气、这个调调。不知道的还以为孟月来是他的杀父仇人,于是孟月来就更崩溃了,掐着他的脸盘问道,“你快跟我说,你到底在难过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会是这样的?”
“我都说了你还问,你不信你问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怀孕了,只有怀孕了才可以这样跟我发脾气,不然我就视你为异端,把你送去约翰神父那里受教育。”
“我没有。”
“可我看着倒很想是……待会儿让赵妈先帮你把个脉,晚上我去请医生来。”
“都说了没有,你不用管。”
他越这样孟月来就越觉得是,心情一下子又从愤怒变成了忐忑。
照这样子发展下去只会是更糟糕,本来就是个倔毛驴,一怀孕就更不能跟他讲道理,再加上性格变得易怒,越来越阴晴不定,那这就说明他对自己的这个新身份很不满,或许以后还会筹划一些伤害孩子的大事情……
而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孟月来只能暂且的以退为进,他便忽然地把手松开,用力地把孟安宁脑袋甩到一边去,“下楼吃饭,不要让人一直请你。”
说完就走了,这就是他对正在怀孕的孟安宁采取的最佳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