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闻声望去,就看到宋堇宁喘着气站在五米外的草坪上,像是从很远处跑来,不顾一切地阻止。

呼出的空气在寒冬下凝结成白雾,他视线始终落在纪津禾身上,和她隔着乱七八糟的花簇对视,在确认她眼中只有讶异后才泄下力气,身体失重地往后退,手堪堪扶住一旁的石灯,没等站稳就快步走过去,老鹰护小鸡似的把她和周旻雯隔离开。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单独找她说话?”他语气很急,激烈奔跑后的呼吸还没喘匀,沉冷苍白的面色是在生气的写照。

“妈知道,可是......”周旻雯想解释,却再次被宋堇宁打断,不顾花园里驻足瞭望的其他宾客,冷声道:

“那就不要管我的事。”

“我不需要你在这种时候来心疼我。”

如果不是万柑看到周旻雯拉着纪津禾离开,他简直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大家总是争着抢着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让两个人难过就能把孩子换回来吗?

还是说他们其实只是想看纪津禾知道真相后陷入痛苦和悔恨的样子......

可孩子明明是他强迫她才有的不是么。

宋堇宁红着眼,狠狠盯向仍旧想要辩解的女人,他太知道周旻雯会怎么做了,他们是家人,他完美继承了她的一切,包括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

他紧紧扣住纪津禾的手腕,回头看她时眸中的阴寒和狠意已经消散,只吸吸鼻子低声道:

“就当见过家长了,我们走吧。”

顿时从一只凶猛的老虎褪变成了可怜的小猫,每一个字的含义都是在希望她和自己走。

“......”纪津禾看着自己被他抓紧到泛白的手,没再多问,也没有挣开,只是越过他低垂的脑袋看向他身后的周旻雯,礼貌地颔首道别。

“站在孩子的角度,您是位好母亲。”

她语气认真,没有讽刺的意思,顿了顿又补上后半句

“但也只是一位好母亲。”

话就这样落地,纪津禾不再管女人的反应,拉着宋堇宁转身离开。

乌云散开,头顶的月重现在万里星空中央,聚在一起的人群逐渐散开。

凌箫绮站在二楼的露台上静静看完了全程,眸中折射出高脚杯上的弧光,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轻轻晃动几下,仰头把香槟一饮而尽。

“看清楚了吧。”孟熙从身后走近,一身低调保守的礼服,长发被晚风轻轻拂起。

“看清楚了就别再痴心妄想了。”她随手拨弄腕上的细链,口吻随意。

见凌箫绮还是一副沉默的样子,盯着宋堇宁离开的方向不说话,她无语地白了一眼,继续说:“你知道的吧,我高三那会儿追过万柑,觉得他人傻钱多好忽悠,结果看到宋堇宁后立刻就陷进去了,大一整整一年几乎每周都要回南一中追着他跑。”

“那时候他可是一尊被人供着的大佛,随心所欲,脾气也差,根本看不上我,态度更不用说,简直到了连路人都同情我的地步。”

“但我那时候觉得没关系嘛,宋堇宁就好比是月亮,而月亮是不属于任何人的,我走不进他心里,其他人也没可能。”

“可是......”她兀自笑一声,全然不在乎地自嘲,也用这种眼神瞥向凌箫绮,“可是没想到后来纪津禾出现了。”

“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吸引宋堇宁的全部视线,让宋堇宁追着她到处跑。”

“所以呢?”凌箫绮放下高脚杯,看向孟熙,“你现在释然了就反过来劝我和你一样知难而退?”

她不为所动一般,甚至有心情喊住路过的服务生重新要了杯红酒。

孟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