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刚流产过的身体......
他仿佛听不懂人话,手无意识抓了抓床单,倔强地,没低头,但源源不断的痛感却比刚才更加清晰地从小腹传来,像是迫切想要印证夏笺西的话一样,疯狂鞭笞着身体。
“需要我说得再清楚一点吗?”少年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双手插兜,“宋堇宁,你压着我姐强求来的孩子”
“没了。”
他把最后两个字念得轻盈,反复提醒他孩子不在的事实,好像只要看到他痛苦狼狈的样子,心里就爽快得不行。
真残忍啊,宋堇宁听着他的话,瞪大眼,似乎才反应过来,身体颤动着,肩膀越抖越低,终于肯低下头看向自己平坦的肚子,不过两周,能有多大呢,可他总觉得那里有一道凹陷的窟窿,不停往外淌着血,比他的泪还汹涌。
真的没了吗……
抬在半空的手悬了几秒,隔着病号服迟缓地落在腹部。
可是......为什么......
他近乎无措,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前一晚还是好好的,明明今天就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纪津禾了,为什么会流产,为什么站在这里的是夏笺西......
一阵白光闪过,木讷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在慌乱中抓住重点。
是啊,为什么是夏笺西站在这里......
宋堇宁仰头望向面前的少年,蓦地朝他伸出手。
“......纪津禾呢?她去哪里了?”他胸口剧烈起伏,再也控制不住,半跪着,手撑在床沿,疯一样想要拉扯他的衣服,但夏笺西向后跨出一大步,轻松就避开他的触碰,紧接着淡淡开口:“她走了。”
滴答滴答,时间在流逝,血液在凝固。
“不可能!你骗我!”宋堇宁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吼完就是一阵钻心的疼,只能死咬着下唇压住喘息,然后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你骗我......”
孩子没了都比不上这三个字让他崩溃,偏偏夏笺西觉得不够似的,抓起盐巴继续往他身上撒:“我没骗你,她真的走了,今天一早的航班,不然你以为现在站在这里的为什么会是我?”
一字一句,漩涡一般,一点点抽干了身上的力气,宋堇宁浑身发软,扑倒在床上,喉咙仿佛被人生生扼住,终于也尝到了窒息的滋味。
晃动的视线开始模糊,他忽地想起昨天晚上纪津禾反常的举动,回光返照一样的温柔那么明显,自己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呢......可是,宋堇宁忍不住想哭,可是他真的很久没有见过那样的纪津禾了,目光轻柔得快要溺死他,他只能傻傻地找理由,为她,为自己,天真地以为他们能重新开始......
结果都是假的......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自始至终,她都在为离开做准备,她只是觉得愧疚,觉得他哭的样子很可怜,那丁点的温情根本就是负罪感带来的施舍!
“你真的以为把纪津禾关起来就能阻止她离开吗......"夏笺西还在说。
“闭嘴......”宋堇宁不想听,把脸死死埋进被子里,手捂住耳朵,但那床被子又能阻隔些什么,少年拔高的声音依旧狠狠砸向他的身体,不断不绝。
“宋堇宁,我早说过,纪津禾比谁都狠心,当初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有一天也可以毅然决然地抛下你。”
“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我不想听!”他哭喊着闭上眼,整张床都在震颤。
可那道声音却变本加厉地放大:“为什么要我闭嘴!因为是实话所以不敢听吗?那我偏要说!”
“你哭什么?宋堇宁你有什么资格哭!?”
夏笺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