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开口，他就逃似的埋头快步与她擦肩而过。

自从那天承认自己在谈恋爱后，他就一直是这个状态，时常在远处盯着她默默发呆，被她发现了就立刻扭头躲开，完完全全是一副被她欺负了的表情。

纪津禾想不通他奇怪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微微回过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又继续朝教学楼走。

到办公室的时候，教授刚好在。

“江栎和我解释过了，发高烧就好好休息，晚几天或者让其他人替你送过来也没事。”

老教授戴上眼镜，把假条收进册子里，再一次提到江栎。

“不过你来得正好。”

他又说：“你的交换申请学校已经审核通过，这几天留意一下邮箱，等资格证明书发下来就尽快和麻省那边的老师对接。”

这么快？

纪津禾一怔。

交换生可以从学校系统上申请，夹在书里的只是一张废稿，如果卓艺没有出现，她原本是打算回来后主动去找负责的老师撤销。

按照正常流程，审核结果起码还要再等上两周。

怎么会提前这么久......

眉头微微蹙起，她站在一旁，逆着光，颀长的影子投下，甚至穿过整面办公桌，延展到墙上。

教授见她一言不发，手指顶着镜框往上抬了抬：“怎么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教授......”

她俯低眼睫，问的却是：“您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坚持要我出国？”

申请的事太过顺利，就像有无数双手推着她往一个既定的结果进发，她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卓艺在推波助澜。

但教授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无非就是国外机会更多，麻省的毕业证书含金量高之类的。

闭口不提和卓艺的关系。

她不再吭声，心随着这些话越来越沉。

宋堇宁一整天都没去上课。

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他也没表现出任何崩溃的情绪。

长睫颤了颤，在日光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遮住漆黑的眸子。

他蜷缩在床上，埋头抱紧自己，鼻尖感受着她残留在枕间的气息，片刻，安安静静地下床。

但越平静，就越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疯感。

仿佛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

收拾好自己后，宋堇宁不紧不慢地打开手机，微信的新消息弹出，有万柑，有班级群，还有一些根本不记得名字也忘了备注的陌生同学。

他目光只落在自己的唯一置顶上，满屏的红点，只有那一栏冷冷清清。

没有失望或者是撕心裂肺，他滑动屏幕，视线快速扫过，最后定格在一个联系人上。

聊天框点开，他发过去一串数字，又给对方转了一万元定金。

对面收钱很快，过了几秒，回复一句“谢谢惠顾”。

万柑下午翘了艺考的集训去找宋堇宁。

虽然昨晚跑得快，但他还是有点后怕，知道纪津禾的反常和首都那晚的电话少不了关系，心里多少有点虚，也不管坦白后头会不会被宋堇宁拧下来了，着急忙慌地就赶来解释。

打车到别墅的时候，碰到个穿着制服的老师傅走出来，手里拎着工具箱。

他不明所以，挠了挠后脖颈朝里走。

宋堇宁刚好站在门外，换了身休闲的居家服，弯下腰，手附在门框上捣鼓着什么。

“怎么了？家里进贼了？干嘛突然装新锁？”

万柑看着安装在门内侧的黑色显示屏，好奇地凑过去。

“没什么......做个实验而已。”

“实验？什么实验？”他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