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种无法动弹的感觉,纪津禾蜷了蜷缩在身侧的手指,深呼吸,强迫自己回答徐智的问题。
这很难。
就像结巴患者,心中有千言万语,嘴巴却无法流利地表达。
“我......我和他......”
她想起前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无数美好的回忆在一瞬间被倾覆,只留下那句“你去吧”,一遍又一遍折磨着她。
“没事,不用勉强自己,说不出来可以不说。”
徐智见状立刻停止了这段谈话,关掉录音笔,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他收起病历,起身,拿着杯子去角落接水,像是真的在休息,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些引导性的问题。
......
“我的意见是”
“暂时不要接触人群。”
他最后给出建议,直到这时,纪津禾的表情才终于有了一丝状况外的讶异。
她稍稍抬起头:“......包括宋堇宁?”
“是,包括他。”
徐智点开电脑,移动鼠标,给她开药方:“你现在最好不要再受任何刺激,找个清净或者陌生的地方,给自己一段时间缓缓吧。”
离开诊疗室,纪津禾站在街口,心不在焉,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你去哪儿?”
司机师傅转头问她。
她沉默几秒,最后报了学府路的地址。
周一,夏笺西还在学校里上课,家里空无一人,窗帘拉着,窗户敞开。
很久没有回来,一切和她离开时相比没什么变化。
纪津禾放下背包和行李,把外套丢在椅子上,接着倒水、吃药、径直走回房间。
什么也没做,她直直躺倒在床上,闭眼,任凭思绪放空。
徐智给的建议非常明确,她情绪很不稳定,失控后也许会做出伤害自己和别人的举动。既然江市给她带来太多的压抑和痛苦,那找个陌生的地方,给自己放松和喘息的机会,才是最好的。
“你应该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病而伤害到他。”
“只是散心一段时间,药物和心理疏导终究是外部干预,很多东西,只有在新的环境下才能自己慢慢消化和想通。”
“这对你和他来说都好。”
这是徐智的原话。
他了解她,直觉也很敏锐,一眼就能看出她在犹豫什么。
所有的一切,在冥冥中,都在指向“离开”。
如果自己的病有一天会伤害到宋堇宁,那她没得选择。
......
精神类药物含有安眠成分,药效很快,很多事情还没理清、想通,她就已经陷入沉睡。
这次,没再做梦。
“咔嚓”
和往常一样,夏笺西在学校里吃完晚饭才回家,关门走进玄关的时候,餐桌旁的行李,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还有散落在餐桌的药盒明晃晃地闯入视线。
“......”
拿着钥匙的手颤了颤,他不敢相信,目光在行李和衣服上来回穿梭,反反复复,直到伸出的手小心翼翼地触摸上外套的边缘,实体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才如释重负地倚倒在墙边,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开心。
是纪津禾的东西。
不是幻觉。
她真的回来了。
“哈......”
夏笺西笑出声,巨大的喜悦过后,他慌慌张张脱下书包,换鞋,忙不迭朝她的房间走,但很快又顿住。
“我在高兴什么......”
目光忽然黯淡,他低下头,自言自语。
卓艺几天前来过,坐在沙发上趾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