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到此为止，他并不会放任自己的天性，包括自己在内，他不允许任何人有吃掉黎叙清的想法。

鱼腌上了，接下来是处理蔬菜，干净利落的三两下过后，菜全部备齐。

江谢用干净的手掏出手机，单手打字：【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三分钟又四十六秒，黎叙清终于回消息了：【今天临时有点事，我不回去吃饭了，你自己吃吧。】

江谢把这句话读了三遍，确认黎叙清真的胆敢不回家吃饭之后，面色终于变了。

他看到了菜刀里反射出的自己，满脸的戾气，不是黎叙清喜欢的样子。

几分钟的调整后，他擦干净手，再次拿起手机打字：【真的不回来吗？狗狗会很寂寞的。】

黎叙清：【以后补偿你，先别闹了。】

江谢手都开始发颤了，空气中隐约有不畅的呼吸声浮现。

*

黎叙清是真的没想到会在餐馆遇到大学室友。

他只是出来吃个午饭，迎头撞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大学时的回忆霎时向他扑来。

两人顺利成章地约了晚饭，在一家私房菜馆，时隔多年对方居然还记得他喜欢吃什么，让他十分惊喜。几番寒暄过后他才知道对方是来到这个城市出差，也不知算不算是巧合。

大学黎叙清回忆起这段时光，只能用“意气风发”这四个字形容，那是他最惬意的一段日子。

对面，那个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由衷称赞道：“叙清，那个时候的你真的算是全校的风云人物，就连校长都知道你的名字。”

“咳，那可能是因为，我们专业原本就没有几个男生。”

“当然不是，那次朗诵比赛上你的表现太出众了，所有人一下都记住了你。那次之后不少女生都向我打听你的电话号码。”

黎叙清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复：“是吗。”

“当然，”男人轻笑，“不过现在我还真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了。”

于是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黎叙清还是觉得轻飘飘晕乎乎的，追忆往昔辉煌岁月总让人在现实迷失，所以他忘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朗诵小王子，并且家里还有只发疯了的狗。

*

江谢没见过黎叙清那么高兴的样子，从来没有。

他要发的疯被黎叙清的笑半路拦截，黎叙清兴奋地与他分享着大学时的一切：一举成名的朗诵比赛、代表全校出席的全国学生代表大会、令校长为之惊叹的英语口才，很多事情。

江谢几乎忘了自己原本要发疯的。

一直到半夜。

黎叙清睡了，江谢睡不着。后者反思自己是否对前者的掌控欲有点太强。

他越想越清醒，在无边的寂静中突然捕捉到黎叙清的呢喃声。

“唔……大狗……别弄我了……别被老师看到了……”

……

黎叙清半夜醒了一次，晚上喝了酒，夜里就容易渴，迷迷糊糊地让江谢去给自己倒水喝。

但他喊了半天狗狗，都没有人理睬。

他困难地睁开眼，看到黑暗中正坐在床边抽烟的江谢。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是他下意识问出口的话，却硬生生收住了。

江谢手里拿着的、身边摆着的，全是锁在书房柜子里的东西，他的日记、他的全部隐私，他的三十六封情书。

黎叙清脸色骤变，质问道：“谁让你动我东西的？”愤怒到甚至有些破音。

江谢良久没有作声。

沉默得太久，久到黎叙清已经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反应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