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峰发现他眼神冷冷的,顺着他目光看了一眼,照片上那吊梢眼的猥琐样,除了三炮还能是谁,顺带看了眼他身上,看到一身汗,就知道他肯定在车站里也找过人了。
“别看了,好好去上大学吧,我会一直给你盯着的。”他说。
林迁西说:“其他的你也帮我盯着点儿。”
“冬子和你妈是吗?”路峰点头:“我知道。”
两个人没再说什么,直到墙上的挂钟“铛铛”敲了几声,路峰弹弹烟灰,看他:“到了那儿有人接你吗?”
“有,都联系好了。”林迁西拍一下书包:“我走特长招的,提前批,今天刚好拿到通知书,是不是还挺巧的?”
“那比宗城还早,他说他的可能还得晚两天到,叫杨锐替他收一下,再转寄给他。”路峰抽口烟,提到这名字,又看他一眼。
林迁西勾着嘴角说:“他肯定能上个特别好的名校。”
“那当然。”
又是一阵沉默。
旁边的人走了一批,路峰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又看他:“时候不早了,去检票吧,别在站里转了,以后在外面自己好好的,干脆把这小地方忘了,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我还是习惯你以前的痞劲儿。”
林迁西笑笑,拎了书包往肩上一搭,又拿了旅行包,站起来:“走了,路哥。”
“嗯。”路峰摆了摆手,眼睛看着他。
林迁西拎着包,一手插兜,直到检票口,转头朝四周又看了一遍,才伸手递了车票,检票进去。
火车还没进站,月台上空荡荡的,他站着等时抬头看了一眼,天早就黑透了,还挂了月亮。
宗城应该还在飞机上。
林迁西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别太勉强,乖仔,不用强颜欢笑地联系我,反正我会让你看到我。
就这么一句话,在对话界面,两个小时前发来的,大概就是上飞机之前,不知道他考虑了多长时间,中间间隔这么久,最后就发了这么一句。
林迁西忍到现在都没事儿,看到这句,心口还是揪了一下,抬起手,别过脸,挤了一下眼睛:“操……”
什么都给他想好了,连心情都顾及地好好的,生怕他有负担。
他对着手机,手指打了字,又删掉,打了,再删掉,最后只发过去一句。
--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
火车终于轰隆作响地驶入站台,旁边的乘务员在疯狂吹哨子。
林迁西忍住了,收起手机,低头掐了一下自己手心,提了提精神,上了车。
火车开往上海。
夜里开了几个小时,中间停靠的大大小小站台太多,彻底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
车厢里弥漫着各式各样的味道,一路带的人来自天南海北,口音杂的叫人分不清地方。
林迁西被摇醒,睁开眼睛,皱着眉看旁边。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旁边,操着不知道哪儿的口音提醒他:“到地方了。你是不是要中暑了哦,睡个觉这么多的汗。”
林迁西摸一下额头,没搭理,拎了东西站起来,从座位上出去,先去站里的卫生间洗漱。
等他从出站口出去,老远就看见有人在挥手:“林迁西!看这儿!”
林迁西看过去,一大堆人群里站着个穿白汗衫的年轻人,细长眼,戴眼镜,踮着脚朝他招手,是当初去积极给他传话招生的左衡。
“这儿!”
他走过去。
“我以为要在大上海接到你得费老大的劲儿呢,没想到你太扎眼了,一眼就看到了。”左衡接了他手里的书包,又打量他两眼:“你减肥呢,瘦成这样?”
林迁西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