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修玉脸色变了变,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不过是请了顾家人来膈应谢明月,可顾家这三小姐却……
明白今日篓子捅大了,他再也顾不得脸面,一下子跪倒在地:“父亲,儿子不过是想着顾家才被追封,又是大嫂的母家,儿子不是故意的,今日之事,并非儿子所想造成!”
“我当然知道你这个怂货不敢!”顺清侯怒喝一声,颓然瘫倒在椅子上,“如今太子在处理此事,结果到底如何……你就祈祷别沾染上身吧!”
太子与七皇子两人放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件让人听起来胆战心惊的事,如今七皇子落入圈套,太子全权处置……
顺清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事不得善终。
真是恨不得将戚修玉这个逆子打死算了!
他胸口起伏几下,见戚老爷子与戚老太太都白着脸走进来,恨声道:“你二房屡次犯下大错,今日回府,将县主带到宗祠,我要请家法管教!”
以后,他必不会将让二房经手任何事了,而永嘉县主仗着自己的身份,在侯府中屡屡胡作非为,也不得不管教!
戚修玉鲜少见顺清侯如此,可今日这寿宴办成这样,两件大事确实全赖他,他低下头来,心底沉了沉,想着回府后该怎样开脱才好。
厢房里,七皇子与顾宁药性解了大半,谢明月送完客,又叫人端了两盆冰水过来,将他们的手脚往盆中一泡,再用沾了冰水的抹布抹脸,两人总算是浑浑噩噩地恢复了神智,不再丑态毕露。
顾宁还沉浸在做太子妃的美梦中,一个激灵醒来,看见面前的谢明月、戚缙山、太子,还有与自己相对而坐,同样面红耳赤的七皇子后,记忆回笼,一时间煞白了脸。
七皇子则是慌了一瞬便冷静下来,沉声喝问:“何人胆敢对我下药?”
“七弟,何必贼喊捉贼。”
太子静静看着七皇子,一张过于白皙的脸庞此时挂着有些深沉的笑,谢明月看上去,觉得太子这笑有些像狐狸。
不亏是戚缙山的学生,又同他走的近,是一路人。
肚里心肝是黑的。
她觉得,这药虽然是宫中禁药,但下药之人应当不是七皇子,是顾宁才是。
七皇子惧内,人人皆知,且七皇子于美色一事上颇为挑剔,不光挑脸,还要美人才情皆佳,顾宁有几分姿色,可七皇子与她先前并不认识,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对她生出好感。
而且此处还是太子休憩之地,联想到先前她在顾家时,顾宁放的那几句没头没脑的狠话,谢明月很快便拼凑出事情真相。
顾宁得到宫廷禁药,想要趁今日迷惑太子,但阴差阳错之下,却将药下到了七皇子身上,自己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看太子的样子,是要将此事栽赃给七皇子了。
她垂眸思忖片刻,决定送个东风给太子。
“妹妹,你前些日子同我说,你心仪太子殿下,怎么今日却如此不知廉耻,又攀扯了七皇子殿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美人,竟妄图将两位皇子玩弄于股掌?”
谢明月故意装作惊讶,将顾宁推了出来。
顾宁张了张嘴,愤恨又吃惊地盯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讲。
太子则是狠狠皱起了眉头。
顾家找人走后门进太子妃名册的事都过去了,没想到顾宁还如此不知廉耻。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顾宁眼里冒出泪花。
“若我错了,妹妹可能说说,你为何出现在太子殿下休憩的房中,又为何,同七皇子……”
谢明月淡淡抬眸,未尽的话语之下,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的意思。
若顾宁心无龃龉,是断不可能出现在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