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这婆母并非面上看去那般和蔼纯良,云氏没有妖娆身姿,更不比罗氏保养得宜,却能够在府中屹立多年,甚至还与娘家是权贵的罗氏平起平坐。

这是个连罗氏都拿捏不住的人物,除了儿子争气,云氏自己定然也有手腕。

那两个婆子是云氏的人,两个丫鬟说不定也是谁的眼睛。

谢明月垂眼思忖,既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给我。”

她将红色粉末重新放回镯子里,将镯子戴上。

“夫人!”梧桐着急地看着谢明月。

这不是绝嗣的药么!

谢明月笑了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自有打算。”

她重新躺回榻上:“要李嬷嬷和黄嬷嬷进来伺候,你去盯着丫鬟们收拾院子。”

梧桐一头雾水地出去了,过了一会,两个婆子不情不愿地进了屋。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夫人竟让老婆子来伺候了。”

黄嬷嬷皮笑肉不笑地站到谢明月面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谢明月淡淡觑着两人:“既是我院里的人手,便都是伺候我的,我能用梧桐,也能用你们。”

闻言,黄嬷嬷和李嬷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大夫人平日都在屋内病歪歪躺着,今日折腾了一回,居然还有这么多力气?

谢明月不管她们心底想什么,她将手腕上那只刚戴上的镯子褪下,径直摆到桌上。

“这镯子是好东西,就是太重,李嬷嬷去收起来,以后别再拿出来了,我不爱戴。”

她说完便恹恹地躺回榻上,两个婆子见了那精致的镯子,眼中俱都闪过一丝精光。

“是,老奴这就去。”

李嬷嬷收起趾高气扬的模样,谄媚地捧起那只镯子走到内室。

谢明月垂眼勾起一抹笑容。

方才她们在小厨房赌得热火朝天,可不知道这是云氏差人送来的。

而那李嬷嬷连下个月的例钱都赌上了,这么个价值不菲的镯子摆在面前,不动心都说不过去。

她一边吩咐着两个婆子做事,一边在榻上小憩,盘算着何时事发。

到了傍晚,戚缙山身边的金河来到院外。

“夫人,大爷应酬回来了,如今醉得厉害,夫人去前院瞧瞧吗?”

“戚缙山醉了?”谢明月在屋内听到金河的禀告,心中窃喜。

喝醉的人嘴上没门把,岂不是正好套话。

更何况,她不在院内,才会给那两个婆子动手的机会。

“走。”

她披上那粉色斗篷,留下梧桐守在屋内,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即让金河带路,来到戚缙山的院里。

玉江在房内伺候着,见谢明月来了,顿时朝金河竖起大拇指。

厉害,连夫人都请来了。

“醒酒汤放下,都出去吧。”

待房门关上,谢明月看着坐在榻上的戚缙山。

他身上飘着股轻微酒气,玉刻般的面孔此时染上些醺红。

人至盛年,容貌也比十年前更为出色,当初的戚缙山已经靠着一张俊脸惹得一些贵女心动,如今更是清贵绝尘,近距离看着他,谢明月的心底五味杂陈。

有家世、有手腕,这样的一个年轻权臣,真的会只守着她一人吗。

她略略一出神,手腕突然被握住。

“夫人。”男人半阖着眼,呼吸滚烫,大掌抓着她的手指摩挲,“谁让你来的?”

“听说你醉了,我来瞧瞧你。”谢明月听不出他话中喜怒,抽了一下手没抽出,却被他握得更紧。

“放开我。”她去拉他的手。

戚缙山却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