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是路路哥哥。”白颂没有靠近床边,而是站在周路身后给护工使了个眼色,护工立马起身走出去,白颂也紧跟着出去。

爷爷想周路想了十几年了,以前碍着奶奶在不敢去寻,前几年奶奶去了,去寻的时候人家又不愿意过来,爷爷现在只好趁病来将他绑到身前看一看,不知道有多少话想说呢。

周路在里面待了将近二十分钟,再出来时眼眶微红,一看就是哭过。

白颂愣了下,下意识踮起脚尖安抚的摸了摸周路的头发,摸完又觉得尴尬,找补道:“那什么,哥哥你头发翘起来了。”

旁边的护工闻言看了眼周路极短的寸头,心里不解,他是哪根头发能翘?

白颂进去和爷爷告了别,临走时趴在爷爷枕头前小声叨叨了一句,“感冒好了就出院吧,别装太过了。”

白老爷子刚见过自己大外孙,正高兴的直抹眼泪,冷不丁被戳穿装病的事实,也不恼,“带着你路路哥哥回家,看好他,别让他再出去受苦了,知道了吗?”

“懂懂懂,走了哈。”

晚上七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往常这时候街上正热闹,可此时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走过。

C市一直这样,一过年整座城就像被搬空了一般,空荡荡的各处都没什么人,白颂不想在外面多留,让司机去小店里买来一堆小吃之后就带着周路回了家。

“小刘阿姨回老家过年了,没人给咱们做饭,这几天咱们就凑活吃点。”白颂给他解释,“我爸妈也不在家,国外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早上刚走,这段时间只有咱俩在家。”

周路拘谨的点头:“嗯。”

他恨自己嘴笨!

白颂带着他去餐厅,拿出餐具把所有小吃全都打开,一股喷香的香味瞬间溢满整个厨房。

“哇!他们家的酥油饼真的好吃,哥哥你尝尝!”

“烤冷面也好吃,哥哥你尝尝!”

“哇,这个鱿鱼丝也好好吃,哥哥你尝尝!”

白颂自来熟的完全让人没有抵抗能力,他给什么周路吃什么,一天没有吃东西的饥饿感顿消。

周路很感谢白颂没有带他去那种高档餐厅,他打眼一看就知道白颂是那里的常客,不然不会吃个小吃都这么兴奋,但那种地方会让他一个农民工很无所适从。

出去吃饭,怎么也不能让弟弟付钱,他这次带的钱不够多,下次出门一定请弟弟吃点好的。

吃完饭周路昏昏沉沉的躺床上,他习惯早睡,睡前也习惯想些事情再睡,他觉得自己找工作的事得快点提上日程,他有几个伙计在隔壁A市修车,前几天给他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过去,周路觉得修车也算个长久活计,挺心动的。

而且A市离C市不远,能随时去医院看姥爷。

想到这,周路又开始疑惑今天白颂去医院时为什么要牵他的手,明明就...很奇怪的一个姿势,为什么白颂做起来就这么自然呢。

好像这样柔软的手,就该被男人握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周路晃了晃脑袋,满脸尴尬的翻身睡过去。

凌晨一点多。

白颂鬼鬼祟祟的拿着手电筒走下楼,悄没声关掉了家里的电闸,然后抱着枕头走上楼敲了敲周路卧室的房门。

“哥哥......”他小声叫。

周路换了新环境,睡眠浅,听到声音他猛的一下就睁开眼,光脚去开门。

“哥哥......”白颂见他开门,水汪汪的眼睛仰头看过去,佯装不好意思,“家里停电了,我有点害怕,能跟你睡吗......”

“啊?”周路往后退了一步,侧身给他让空,“呃,可以啊。”

“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