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雉最开始显然是有些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只是后来听说好像是不知道怎么惹了丁家,本就摇摇欲坠的脸皮随时可能撕破来一场恶战,褚枫听说了后让人密切注意着动态走势,在察觉到黎雉鬼鬼祟祟疏通了交通局那边的关系就为了隐瞒一场车祸事故后褚枫敏锐的感到了不对劲。
他那天循着蛛丝马迹亲自登门造访了黎雉近日出入的一处窝点,大抵有七成把握拿捏住黎雉把柄,只是他的胸有成竹在看见床上昏迷不醒的某个人后全然变成了一片空白,只听见心脏处传来的剧烈跳动,一声一声提醒着这不是幻象。
褚枫猜测自己当时可能愣住了很久,也可能只是转瞬而已,旋即他开始质问黎雉前因后果。
黎雉环抱着胸,对他这个不速之客没多少紧张,语调轻松的叙述了一下当日路行是如何在他弟弟黎乐的帮助下逃跑又是如何被自己的人一枪打爆车胎在高速上险些车毁人亡的。
褚枫难以自持,转身给了他一拳。
“那你不送去医院,你就让他在你这地方自生自灭?!”
黎家的财力显然是足够聘请私人医生,一些基础医疗设备也算应有尽有,但路行伤势严重,褚枫的视角看去,他就像一张苍白白纸,轻的没有生命的重量,而那些检测他生命体征的仪器冒着猩红的点光,幽幽然亮着,犹如路行缥缈虚无的即将枯竭的魂灯,风一吹就能灭了。
黎雉挨了他这一拳,也没生气,只是倒吸着凉气,拿舌头从里面顶了顶腮帮子。
他道:“送医院?我怎么敢啊,我这边把人送过去,那么丁家人就能赶来把我霍霍了,他们现在不动我是因为我手上还有‘人质’,我哪敢赌这一把啊。”褚枫冷冷地看着他:“但你想过你再拖下去路行会怎样吗。”
他想过。
黎雉“嘶”了一下,又舔了舔唇,没说话。
褚枫露出一丝讥讽:“你也不想好好一枚棋子就这么香消玉损吧?黎先生其实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选择,只是黎先生的野心限制住了自己,但这段时日下来黎先生也该看清局势了。”
他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游移到路行身上,口吻冷漠道:“你知道这个人的至关重要性,要不然也不会贸然把人掳了过来,只是凭黎先生一个人的力量与以卵击石无异,再拖下去,可能丁家人就先一步找过来了,到时候先撑不住的就是你了。
”黎雉不置可否:“褚少的意思是?”
“我不和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的出发点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的目的和你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摧毁四家。”褚枫道:“丁写玉最近被绊住了手脚,黎先生难得制造出了这么大个空子,钻了一半再叫别人瓮中捉鳖了去岂不是太可惜了。”
“说的对。”
黎雉沉默一了一瞬,不由抚掌,笑着看向褚枫。
褚枫看不透他这个笑容下的含义,不过他也懒得去深究。
他主动向黎雉伸出了手:“刚刚是我心急了,我现在说声抱歉,望黎先生海涵。”
黎雉不甚在意道:“理解理解。”
他意有所指:“万分理解。”
随后也伸出手握住了褚枫的。
褚枫面皮发紧,他知道他在和黎雉的第二次交锋中又一次犯了大忌。
他从那一拳开始,就暴露了自身弱点。
但哪怕重来一次,褚枫也不认为自己能在刚才控制住自己。
这个弱点,他藏不住,他也就干脆不藏了。
他直接了当地跟黎雉要求把路行交给他,随后第一时间安排了下去将路行转移到了异国接受治疗,但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路行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昏迷时光。
路行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褚枫守在床边,暗暗地想要是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