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没察觉他的异样,环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将下巴轻轻放在了上面:“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觉得他有哪里不好的。”
钟明洛听出路行话中那个“他”是指褚枫,不由地唾了一口:“那是你以前瞎!”
他反应过来,生气地反问:“你都被他搞成这样了,不会还这么觉得吧?!”
路行看着钟明洛生气的脸,弯了下嘴角:“是啊,直到现在,我想起他,还是觉得他很好。”
钟明洛霍地站起身,想要骂他,但路行把头埋在了臂弯和膝盖里,那像一个鸵鸟保护自己时会做的姿势,钟明洛就骂不出来了,只能听路行抽噎着,哽咽着,嘴里尝着眼泪的咸味,道不尽的苦涩。
“他很好,但是不会再和我有关系了。”
从十岁到十七岁,整整七年的时光,钟明洛从未见过路行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但三天前,路行哭了,然后他昏迷了三天,三天后路行醒来又对着他哭了一场,掉的眼泪比他醒来后喝的水都多,钟明洛不知道该拿这种场面怎么办,只能给路行再倒好一杯水放在旁边,安静地等待路行自己平复好情绪。
但钟明洛的情绪平复不了,他愣愣地想,路行在他面前哭了两次哎……
但没有一次为他而哭。
钟明洛心里又酸又胀,比最开始看见路行和别人亲嘴还让他焦躁。
献上嘴唇很简单,献出真心那就不得了了。
钟明洛直觉不想承认路行对褚枫对了真心,他心想凭什么,凭什么一个混蛋小子能让路行献出真心。
明明自己认识路行的时间更久。
他快难受死了,但路行看着也很难受,所以他就忍耐着不发作,一直等到丁写玉把褚枫带了上来,他找到了发作的对象,这次没有路行拦着,他很轻易地就在褚枫脸上添了彩头。
褚枫用舌头顶了顶隐隐作痛的面皮,擦去了嘴角的血,一双眼睛和另一双眼睛对上,彼此间都是仇视。
丁写玉背手在后,看起来不想管,也不担心他俩真会打起来,果然,当路行在屋里喊褚枫的名字时,两人就停止了对峙。
钟明洛手作拳头紧攥,握了后又在褚枫越过他进了路行的房间后松开,最终只能低骂一句。
但进了屋的褚枫并没有胜利的感觉,路行从臂弯里探出头,脸色惨白,眼眶和眼周皮肤都是通红的,一看就知道他刚刚怎么了。
褚枫心疼坏了,走过去,却又不敢轻易上手,路行掀开被子,在床上坐正了,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褚枫坐下后,路行抬手碰了碰他脸上被钟明洛刚刚揍出来的伤:“疼不疼啊?”
“不疼。”
褚枫走近了,在路行抬手时看见了他手指上的血痂,明眼看就知道咬的很狠,褚枫都不敢去想路行到底是有多痛苦才能昏迷三天,他当时听见这个消息时都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