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食物从流有空气的洞口洒进来,它摇摆尾巴,搅的残渣浑浊了清水,连沾在了美丽鳞片上都不自知,只呆呆傻傻地张着嘴,凭本能填饱肚皮,带着空空的脑袋吐泡泡,不知一生何起,一生何终。
他想,一条鱼而已。
后来,鱼缸的水愈发浑浊,自动换水系统失灵了般,那尾外表鲜亮的傻鱼睁着痴痴呆滞的眼睛,吐着泡泡,但是变得脏兮兮,鳞片里壳着污秽带着它的身体便的笨重,已经游不动了。
他就站在鱼缸外面,无悲无喜地看着细弱泡泡变为平静死水,鱼肚翻过为上,那块的惨白的,沉沉坠在没有生命不会生长不会枯萎的塑料植被之间,缝隙窥见些许亮色,脏污跟着沉淀,彻底暗淡了下来。
那条鱼翻着白的死眼珠子朝向他一方,他后退了一步,碰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背脊都发寒,他惊地想要回头,后颈却传来痛楚,接着身后一双手捂上了他的嘴……
“哈啊!”
他在咽喉堵塞污物般的窒息中醒来,醒来时发现,捂着嘴巴的那双手竟是自己的。
路行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慢慢撑着身体坐直起来,畏光似的抬手挡在了眼前,缓一眨眼,眼角流出的不知是为何湿润的液体。
他有大半身体赤裸在微凉的空气中,但他就这么坐着,微微喘着,渐渐移开手臂,望着窗外的明亮清光,状似痴愣,像不会吐泡泡的鱼。
不知坐了有多久,他像是感到冷了,皱着鼻子吸气,眉头也蹙起来了,密密匝匝的睫毛阴翳落在脸上,显得有些苦楚,他伸手捧住脸,吸气吐息,嘴角短暂闪了抹笑似的,极快就淡了撇了下来,抓住的神韵便像是在苦笑,或者是自嘲。
身后房门传来细微动静,路行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转身看去是端着杯水的丁写玉。
他不太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他能看见的是丁写玉在他眼神瞥过来时身形一滞,惯常是冷厉的眼睛垂了下来,嘴巴略微抿紧,一瞬后才迈步走过来,抓起薄毯从后为他披上,水杯凑近了些他的嘴边,路行也是垂眼,面上化为淡漠,小口小口地任他喂着。
犹豫了一下,丁写玉伸手为他揩去了嘴角的水渍,路行这才抬起眼看他,低哑着嗓子问:“许砚非怎么样?”
丁写玉淡道:“他很好,早上就赶去公司了。”
路行听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空气就这么骤然又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丁写玉缓缓开口:“反向标记的一段时间里你的腺体会很敏感,可能你会感觉身体不适,不用强撑着,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就行了。”
末了,他补了一句:“你之前就是…我在的身边。”
他的第一次反向标记是标记丁写玉,当时他分化还没多久,腺体被反复打上标记,覆盖之前的,在标记alpha的同时被alpha的信息素里里外外冲刷了个遍,信息素过载的反应比现在还要糟糕,几乎是高烧不断,浑浑噩噩下意识向自己alpha寻求安全感,叫着丁写玉的名字,抱着他不肯放手。
这次标记许砚非的后来也神智昏沉了一段时间,意识不清醒了,就下意识放自己的信息素跟alpha信息素勾缠,不断地解构融合,光是引导有游离症的alpha清醒过来就费了他大半精力,结束后他昏睡过去,倒是许砚非凭着alpha过人的体质先醒了过来,没来得及跟他温存就急急忙忙被叫去处理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