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不自觉停下脚步,有些不敢上前打扰。

钟明洛一直悄咪咪瞅着他这边,发觉路行忽然呆站着在那不动了,他瞥了眼前面的父子俩,又看了看路行,暗骂了句矫情,兀自皱着脸纠结了一会后他猫着步潜到路行身后,抬手“啪”地拍了一掌路行的屁股。

路行被吓了一跳,惊恐地捂住自己屁股扭头看向钟明洛:“你干什么?”

钟明洛暗暗搓了下手,像是在回味手感,“哼”了一声反问:“你干什么呢?在这挡小爷的道。”

路行捂着隐隐作痛的屁股哑口无言,钟明洛冲他龇牙,昂着头越过他在前面走的大摇大摆,像一只骄傲的斗鸡。

自那天不欢而散后,路行和苏现钟明洛陷入了一种类似于冷战的状态,有限能见面的时间里都是无接触无交流,二楼卧室五个房间,他们三不是住隔壁就是住对门,出门就能看对眼,气氛十分冷凝,场面很是尴尬。

钟明洛那么爱咋呼的一人都能憋住了不搭理他,可见是真气着了不高兴,路行本来还挺落得清闲,但这几年来他不知是被烦出毛病了还是怎么,突然这一下弄得他还不太习惯,更主要的是苏现,那天哭的惊到了他,害的他心里惴惴不安的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面对褚枫时都愁眉不展,褚枫还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抱着他又揉又哄的。

今天丁写玉分化结束,大家都为他高兴,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好像也放下了芥蒂,所以虽然钟明洛又开始犯浑,但路行有些哭笑不得地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莫名有些欣慰感。

到了晚上,路行完成课业后看了眼时间,觉得尚早,便下了楼准备给苏现做点点心带过去,权当和好的信号。

但他意外地发现丁写玉窝在沙发上闭着眼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怎么睡在这啊?

他有些疑惑地想,不自觉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苏家不是另外三家那种旧居古宅,因为老宅处的位置不妥,早已充公,但后来修筑住宅时依然保留了老宅以前的那种建筑分布习惯,他们小辈被安排在一处庭院居住,平时和苏诚住的主院相隔有一段距离,主要帮佣也安在那边,这院子里除了日常起居定点有人照顾,到了该休沐的时间,除了他们几个也无旁人候着,这是为了不娇惯他们。

但苏诚有所不知的是,他如此良苦用心,在路行到来后便被打破,上至厅堂,下至厨房,这几年来都是路行的主战场,苏现他们虽不奴役他,但是他们会“请求”他,他拒绝不了,久而久之,路行都习惯了照顾的日常。

因此看见丁写玉衣着单薄地窝在沙发上,路行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自然走过去抓过一边的毯子为他盖上。

靠近时路行发现丁写玉的眼下乌青,嘴唇也是不健康的苍白干裂,但他天生色素就少,看人的眼神又冷又扎,瞳色较苏现的湛蓝要浅的多,是一种水玉的色泽,却并不温润,凌厉若刀剑,也很难从他的面色上窥见他真实的几分状态。但是想想,分化期又怎么会好过呢,路行心里叹了口气,替丁写玉捻好边角后起身进了厨房。

他准备做个草莓鲜牛乳配点曲奇,冰箱里还有先前做好的草莓酱,可以直接拿来用。真忙活时厨房外悄然无声靠上了个人影,默默盯着他看,路行感到视线回头,发现是丁写玉,他还裹着毯子,立在那像个长筒,正努力眨眼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路行知道他睡醒就会有点低血糖,这几天分化又全靠营养液吊着,于是就主动问:“要不要弄点东西吃?”

丁写玉来就是这个目的,没跟他客气,点了点头。

路行看他睡乱的头发跟着一晃一晃的,不禁想到了褚枫的天然卷,就偷着笑了一下。

丁写玉看在眼里,眉毛略微一扬,但没问他缘由,而是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