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从来不觉得自己没有爸爸,如果他没有爸爸,那么他妈妈根本不会生出来他,没有哪个小孩是没有爸爸的,只是他的爸爸不在身边,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都不懂,真是笨死了!竟然还笑话他!?
他不想理他们,但是那些笨蛋觉得欺负他很有意思,一路对他尿脏了的裤子指指点点,又推搡他,最后他受不了了挥动书包叫他们离他远一点,但是他们人太多了,每一个逗比自己高壮,他还是被推到了泥坑里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路小婕一直在流眼泪,他心里叹了口气,所以说他不想告诉妈妈这件事嘛,只要提到爸爸,妈妈就会伤心的哭泣。
他从床上下来,抱住哭花脸的妈妈,说“妈妈不要哭,我只要妈妈就够了。”
只是他不知道路小婕不是光是为这一件事而哭。
后来他知道了,他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他不光有小弟弟,还有小妹妹。
不用路小婕说他也不会声张这件事,那些愚蠢又粗鲁的笨蛋孩子总是不能学会尊重每个人的“不一样”,就像不能明白路行没有像他们一样既有妈妈也有爸爸,但他依然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孩子。
再后来,他年纪更大了一点,身体开始发育了,属于女孩子的那一部分要比男孩子早熟的快的多。
他头发变得长长很快,基本上隔一个月就要修剪一次,他觉得麻烦,索性留了长发,拿一根黑色的头绳扎住,或者是铅笔,筷子裹住头发手上令人看不懂的变幻就能变的牢固不松散,这比他们班大多数的女孩子还要手指灵活。他也比很多女孩子要漂亮。
很多路过他们班的男生都会被窗口的他吸引,然后兴奋地向周围人询问他的名字,最后得到的是令他们失望的答案他是个男生啦,就是长的娘们儿唧唧的……
路行比同龄人要更懂别人看他眼神的含义,那些人也许都没有意识到,但是他明白那是什么。他经常能从出入在他家的那些男人中看见同样的眼神,那是对路小婕的,后来也有对他的,因为他不喜欢在家还穿着长裤。
燥热的夏季和总是湿漉漉的内裤,勾扯着内裤边缘从两瓣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蚌肉缝隙间剥下来,他能闻到一点腥臊,那是他自己的味道。后来小腹绞痛来了月事,他下面的洞口潺潺流着血,细嫩的肉也被不够柔软的吸血棉磨破了一点皮,他搬着小板凳,在浴室里洗那些被经血弄脏的底裤,而路小婕就倚靠在门框看他,一言不发。
当在胸乳处摸到一点硬块,他发出嘶嘶的疼痛的气息,路小婕犹疑过路行是否今后要以女生的身份生活。
路行则很不解道:他不能既是男孩子,也是女孩子吗?
或者说,男孩子,女孩子,他不都还是路行,是个聪明又漂亮的孩子?
由此,路小婕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路行回想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年,发现自己其实对挺多事都记的蛮清楚的,比如他妈妈爱化挑飞的眼线,因为她是圆润的杏眼看着湿漉漉而无辜,路小婕说在她们那一行自己这模样一看就是好欺负的!所以她用妆容把自己武装的冷艳凶辣。不过她后来的妆愈发的浓烈,倒是为了遮她的一脸病倦。
路行在体态很是少女曼妙的那个年纪,常常担心他会一觉醒来就失去路小婕,他开始无心于学业,每日惶惶忧心,直到有一日比路小婕身体先垮一步的是他们家的经济。
虽然他每天都吃很少很少了,但是路小婕要吃药,要看病要住院,要钱做手术。
他不知道他在那个年纪什么途径可以来钱快,多。想来想去,自己的资本好像也就剩了这具和别人“不一样”的身体。
他不觉得用身体换来的钱是可耻的,值得羞愧的。在路行的心里,比起被年纪大很多的男人摸腿揉胸,他更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