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

他脸本来就小，钟明洛感觉自己一巴掌就能合盖上了，眼睫垂下来后投下的浓重阴翳从视觉上勾勒出了更大的眼廓，那张巴掌脸就更小一点儿了。嘴巴是花瓣的形状，微张时像在嘟嘴，天然又一种娇柔的委屈，哭的抽抽嗒嗒也不愿睁眼看他，眼泪就从紧闭的两扇睫毛里滲出来，泪痕在面颊上交错，汇聚在下巴一点尖儿上，摇摇欲坠，嘴角往下撇，再一颤，就掉下来砸在了脖子里，弄的那里都是湿润的咸水。

钟明洛的火气腾的上来，又哗的被浇灭，然后变成结巴，嘴皮子动了几下，开口险些咬到舌头。

“别哭了……”他最后干巴巴道。

把人抄到怀里，紧抱住，指腹揩去一滴眼泪，下一滴更快的冒了出来。

“哎，你别哭了……”

他自认退步：“今天不做了，你别哭了。”

路行扑簌簌掀开眼睫，眼底化开，像一片浓墨。

钟明洛凑近了点，见他有一瞬的停歇，忍不住问道：“你哭什么啊？”

路行向后仰，但身子被把握住了，躲不开，就皱着眉头，眼泪又开始往下掉，边掉边推着钟明洛的肩膀。

他声音咕噜在喉咙里：“我不能哭吗？”

他委屈的不行，哭着道：“我被强奸了啊。”

钟明洛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路行被他吓到，又挣扎着要躲。

钟明洛自尊心被刺了一刀，自然不放过他，捞回来了，怼上脸。

“我？！”

“强奸？！”

他觉得路行不识好歹。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爬我床？！”

路行眼泪不掉了，有点生气皱眉，捶了下钟明洛肩膀。

“我又不想！”

钟明洛嗤笑一声，又听路行“呜”着再次哭了起来。

他眼泪一掉，钟明洛刚攒起来的火气啪唧就又灭了。

“你又哭什么啊？！”

他试着去哄：“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房子，或者是车？还是要资源？啊？我都能给……啧，你别哭了。”

路行汪着眼泪看他，哽咽的不行。

“那你不是强奸……”

钟明洛听了就乐：“就是说，我怎么可能强奸……”

“你是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