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被那眼神看上一眼就是在炙火上煎熬了。

倘若他们分崩离析,各自不得安好正是路行想看的怎么办?

他不怕在斗争中倾倒,他只怕倒在爬不起来的洞坑里时路行站在上面,身旁倚着别人露出快意的笑。

如果是以前他还能只把路行单纯当作一个可玩弄的活体手办,他自然是不会有这些软弱忧虑,而现在,他不得不面对内心欲望的豆~丁⑵㈤⒎妻㈥㈣④⑶肆虐膨胀,和随之而来的瞻前顾后。

路行不仅仅是一个存在的个体,于他,于他们,是他们的omega,是终身伴侣。

alpha的原始本能让他们不能接受伴侣的背叛,兽性的一面可怖狰狞蛮不讲理,omega的安抚是让他们收起獠牙的枷锁,而omega的离去则会让他们不顾一切。

丁写玉越来越深切的认识到,作为一个alpha的劣根性,在给路行已经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后,还会让他们做出多么不可理喻的举动。

也许真的有那一刻来临时,他会和苏现一样,而在此之前他祈祷,路行先拿起手枪结束他的生命将随之的过错扼杀。

而在路行问起他:“许砚非呢?”

他感到头上悬着审判之剑终于要落下似的,他和苏现一齐盯着路行,平述直缓地把事情告诉了他,路行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不打断他们,安静无声,连身体都一瞬不动,头发丝都凝固了般。

话音落下很久,丁写玉几乎以为他要成了一尊雕塑。

苏现走过去,试探性地将手按上路行的肩膀,他轻声唤道:“哥哥?”

路行还是没什么表情,下意识般地应了一声:“嗯?”

苏现揽住他的肩膀,抱住了他,拍着他的后背,念道:“没事没事,没事的哥哥,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他和丁写玉对视了一眼,声音放的更轻了,吐息在路行身边,轻轻道:“哥哥什么也不要去想,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哥哥只用待在家里好好休息。”

他虚晃着路行,手指从后面攀上来按到了路行的后颈。

“腺体还痛不痛?嗯?难受?不舒服?”

“所以才来找二哥的?”他略微松开了些许,垂着眼睛看路行半垂着的脸,看不真切他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的睫毛覆下来,有些发抖似的颤。

“哥哥……”苏现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他一下,柔柔地笑着,带着哄诱:“先和二哥上去梳理信息素好不好?”

他摸着路行的头发,眼中是路行看不见的拗执,语气还是温柔的。

“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担心,交给我们就行了……”

路行由着他摸,从鼻腔里小小地哼出了节单音。

“嗯。”

苏现开心了起来,笑容多了些真切。

但丁写玉不觉得头上的那柄剑落下了。

他走了过来,拉住路行的隔壁,路行僵硬着脖子看向他,他错开那个眼神,拉着他往外走,嘴里道:“我先帮你梳理信息素。”

路行默然不语地被他拉着手腕,那么细的一圈,他稍微用力就能将之捏碎,可他们都觉得这只手反过来就能掐住他们咽喉般的伤害他们,为此紧张兮兮,像个神经质的软蛋,左顾言他,欲盖弥彰。

但是真的……真的只要一点,只要一点点,这个柔软的,甚至软弱的omega愿意,再刚刚露出一丝冷漠,一丝快意,都会让在场的他们陷入绝望。

他的神经是张被拉满的弓,由路行来决定是否要崩断它。

好在,路行像是知道不能刺激他们似的,什么情绪都没有流露,还给了让人安心的答复。

这是他们自己臆想了,一个简单的单音,从中找出安慰稳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