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心存侥幸,不作为,仗着路行对他的那点偏心,总想着路行不离不弃向他走来,发现路行有了新人生选择时又跳出来,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冷眼旁观。他不敢承认自己和他人无异,都是路行痛苦的源头,在心底冠以爱的名义理所当然地施以暴行。

他应该承认的,承认他们本来可以有的未来,是被他亲手推开的,其他的阻隔只占了一小部分,他自己的偏执才是本因。

他也该承认,路行的如今他也是帮凶。

路行问他“想不起来很重要吗?”

许砚非在那一瞬间,明白了,重要,当然重要。

于是他道:重要。

路行抬眼看过来,目光神色都是淡淡的,面上并不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许砚非道:“得你自己想起一切来,才能决定我应不应该被原谅。”

他替路行撩开遮眼的额发,笑着道:“你可不能那么轻易的就放过我。”

“我等着你,把我做的坏事一件一件想起来,然后再一件一件在我身上还回来。”

也许直到那时,我才有资格,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路行的脸贴在他的手心里,是温软温顺的,眼睛轻轻地眨着,手上动作停下了,静静听完他的话,又和他对视着。

他能感到路行的视线在他面目上游离,从眉毛眼睛到鼻子嘴唇,那双黑色眼睛太清澈了,是他印在里面都觉得亵渎的程度,而后路行眉眼松散,弯了下来,嘴角也带着点笑意。

他说:“我知道了。”

而下一秒,许砚非感到了一股锥心疼痛从膝盖处传来。

“!!!!??”

“!!!!嗷!”

他差点跳起来,但膝盖被路行掌握在手中,想扑腾腿脚可是害怕踢到路行,最后他只能原地跺脚,面目涨红,手指都疼的蜷曲,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小小小小路???!”

他眼睛瞪大了,捱过这阵子路行突然发难的神力按摩。

路行飘然瞥了他一眼,笑着道:“不是让我还回来吗?”

许砚非有点疼懵了:“你真的……”想起来了?

路行打断他的话:“我说不要骗我,但你还是骗我跟我双向标记的是你。”

许砚非真的一懵,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自己跑火车时的哪句尾气?

路行慢悠悠道:“明明是丁写玉。”

正说着,丁写玉从楼梯上急急走了下来,看见了路行身影他明显松了口气,而看到许砚非以及他现在和路行的姿势后,丁写玉嫌恶拧眉,对许砚非道:“刚刚是你在猪叫?”

他接着道:“你怎么发出了钟明洛道声音。”

不愧是丁写玉,轻易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哪怕病没好全也能一句话把他兄弟两个人都连着给骂了。

许砚非刚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还沉浸在路行变幻莫测的态度中,丁写玉又给了他一个暴击,他现在都有些瞠目结舌了。

路行松开惨遭他“蹂躏”都的膝盖,施施然起身,拍着手钻进厨房洗手,留下许,丁二人大眼瞪小眼许砚非对丁写玉挤眉弄眼,丁写玉却觉得他眼角抽筋。

路行又从厨房钻出一个脑袋,许砚非立马恢复正常,但路行没看他,他看向路丁写玉,用和刚刚对许砚非截然不同的态度面对着丁写玉,笑眯眯道:“你饿不饿?”

比起眼睛抽筋的许砚非,路行美色当前,丁写玉果断转身,果决道:“饿。”

他闪身挤了进去,还反手把厨房门给关上了,许砚非瞪着那扇门,瞪的眼睛疼,两条腿还大半晾在外面,晾久了,冷,他当即打了个喷嚏。

苏现迈着轻盈的碎步从外面溜了回来,往他那一瞅,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