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纯是觉得在姑娘面前多少得保留点形象,而现在他发型捞得没法见人。但在他人眼里,往往会变成另一种解读,会觉得他盛气凌人,不好相处,甚至故意针对。

邓时朗突然开口:“我们都听说了,那天他跟你吵过。”

“嗯?”成欣然自己都不知道。她边问边回忆,“我们什么时候吵过?”

“那天他在院办把你们回绝了,你去追他,在老楼后面那里。”

“........”

过了不知几道嘴,每道都编纂出点新意思,到最后就变成了流言。

“你别介意,”邓时朗说:“陈医生平时就是这样,不是很好相处。”

“是吗?”

她盯着病房,里面传出讲话的声音,隐隐带着笑声。

“我倒没这么觉得。”她淡淡地说,低头接着打字。

病房里,陈勉手脚很轻地给一个老年患者换完了药,又转头嘱咐他老婆,刻意提高了音调:“伤口长得不太好,再这样下去动脉灌注的时候阿公身体受不了。千万不要再一个劲儿喝粥了,多吃点蛋白质。”

“好的好的。”

“阿婆,我办公室里早上有好多煮鸡蛋,给你拿过来,别偷偷藏,记得给阿公吃,听到没?”

“听到听到!”阿婆大声回答,眼神慈爱打量着陈勉。

这种眼神殷切里又带种熟悉,陈勉被盯得发毛,想带着实习生赶紧溜,在门口又被阿婆叫住。

“小陈医生。”

“您还有事儿?”陈勉停下脚步。

“阿婆想问一下你哈,看你长得一表人才,你有没有女朋友哦?”

问题一出口,实习生安静了,其他病恹恹的患者也安静了,全都支起耳朵听。

陈勉笑着说,“阿婆,这个不方便说。”

“师兄!”年轻的实习生们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没有就是没有,不方便说就是有了哦!”

陈勉思索,手指无意识抚着下唇,“嗯......是有个想发展的。”

大家像是挖到什么大新闻一样,兴奋对看着。

阿婆不死心:“小陈医生,那你肯定没结过婚咯?”

陈勉笑:“这个真没有。”

“没结婚四舍五入相当于没有女朋友咯!”

阿婆为了拉郎,什么都能四舍五入。

“我跟你讲,我孙女现在法院工作,优秀得不得了,就是没有男朋友,咱们加个微信,我一会儿把她照片发给你哈!”

变着方儿给他塞对象的人太多了,从各种老师到护士长,从年轻患者到患者家属,这种情况陈勉不晓得遇到多少次。

身边实习生都在看着,各个眼冒贼光,陈勉没办法,拿出手机加了阿婆微信。

把实习生都打发走,再回头看,休息区早就没人了。办公室里就剩邓时朗在看文献。

“你完事了?”

“嗯。”邓时朗看他。

陈勉随意问:“那导演走了?”

“刚刚走了。”

一听人走了,陈勉反倒踏实些。在半身镜前认真把自己狗啃的头发抓蓬点,换身新衣服走人,今晚还要泡在实验室跟数据大战一番。

可晃到楼层尽头,陈勉看见个人影。

成欣然在等电梯。

她侧头瞟了眼来人,没再打招呼,那么会装瞎的一个人,打了也白打。

正是交完班的时间点,医护都赶着下班。

电梯慢悠悠下来,一开门,人差点涌出来。

“陈医生上来吧,”电梯员阿姨对本院电梯的容载量很自信,“姑娘其实也能上。”

成欣然揣着单反和小脚架,包里还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