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姑猛地抬头,眼神狐疑:“安排好了?”

男人上前一步:“这么多年,你何时见我被抓住过把柄?”

“你想想。”

“南洲使团正在京中,上蹿下跳,就盼着太子抵京便向大恒求亲。”

“沈晏,还有那个傅简堂,哪个不是极力反对?”

“你说……”

他顿了顿:“若是此时,爆出南洲使团为了逼迫沈侍郎点头,竟对他府上的妾室下此毒手……意图威胁。”

“这盆脏水泼过去,谁能洗得清?”

喜姑眼珠猛地一转!

对啊!

南洲!

瞬间,恐惧被狂喜冲散,如同拨云见日!

“妙啊!”

她声音陡然拔高,又被自己硬生生压下,只剩兴奋的颤音。

“如此一来……”

“南洲蛮子行刺朝廷命官家眷,和亲之事定然告吹!”

“公主……公主就不用远嫁了!”

她越想越兴奋,手指都攥紧了。

“那、那皇后娘娘之前说要给公主尽快定下亲事……”

“也不用那么急了!”

死局,瞬间盘活!

这简直是……一石数鸟!

男人看着她瞬间亮起的眼神,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还不止如此。”

他语调笃定,带着傲然:“我已牵上了一条线。”

“有他在暗中相助,此事,万无一失!”

……

京兆府

傅简堂宽大的书案上,摊着两样东西。

一小撮微黄干燥的草料。

一支还沾着泥星水渍的马策。

沈晏立于一旁,绯色官袍衬得他面色愈发沉静,与澄心一道,捻起一小片草料,细细嗅闻。

澄心鼻翼微动:“没什么特别,就是寻常喂马的草料味。”

一旁的衙差示意:“再仔细闻闻!贴近些!就在那股草腥味底下!”

沈晏依言,微微俯身。

初时,确实只有青草的腥甜。

但渐渐地……

一丝极淡、极怪异的香辛气味,悄然钻入鼻腔深处。

眸光骤然一凝。

衙差见他神色变化,立刻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

“大人!错不了!这是南洲那边一种特殊的香料!”

“牲畜极爱这味道,闻着就停不下来!”

“单独食用倒是无妨……”

他指了马策,声音更沉了几分:

“与马策上的另一种香粉混合,就能让它们彻底发狂!”

“这香料本身气味极其寡淡,若非刻意,极难察觉!”

衙差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与后怕:

“小的父亲早年曾随秦老将军出征。”

“曾有敌军用这个对付咱们的战马。他带回来过一些,小的因此识得!”

南洲、香料、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