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下?”

“二十?”

“还是五十?”

她歪了歪头,脸上竟露出些笑来。

这般自问自答,听得旁边的翠儿又是一抖。

沈晏终于开了口,声音平直,毫无波澜。

“依大恒律,弃毁人器物者,赔偿并笞三十。”

他声音冷淡。

“二狗泼的是秽物,非毁器物,赔偿即可。”

沈晏徐徐站起,玄色官服下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至于”

他语气微顿,目光越过席秋娘,投向她身后某处。

“挑唆、构陷等余罪……便交由你身后这位大人处置。”

大人?

席秋娘眉头猛地一紧。

哪个大人?

她转过头去。

不知何时她身后,静静立着一个人。

是贺明阁!

他面沉如水,眼神幽深,正一瞬不瞬看着她。

席秋娘浑身血液,瞬间凉透!

心口,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在这里站了多久?!

方才、方才她问沈晏那些话。

那些不堪的,带着乞求的话。

他、他是不是……全都听见了?!

冷汗,霎时浸湿了她的后背。

那掐住脖子的手、那窒息感、还有身子上受的屈辱……

历历在目。

不,不要!

恐惧瞬间攫住了席秋娘!

她猛地爬起来,跌跌撞撞扑向沈晏。

“表哥!”

“表哥别走!”

她想拦住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澄心面无表情,手臂一伸,将她用力推开。

“噗通”一声,席秋娘重重摔回地上。

沈晏走至贺明阁身边停下脚步:“一室之不治,何家国天下之为?贺大人好自为之。”

这是明里暗中在斥责贺明阁。

内宅妇人管教无能,还妄想身居高位……

贺明阁行礼低头,没有言语,眉头却皱得深。

翠儿吓得一哆嗦,慌忙起身。

垂着头,亦步亦趋跟在澄心身后快步离开。

转眼间,这里只剩下贺明阁、席秋娘,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缩在角落的二狗。

贺明阁缓缓踱步上前,在她面前蹲下身。

“席秋娘……”

他勾着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可是真贤惠!”

席秋娘不住地往后瑟缩,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