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旦有了孩子,心也就定了,多大的气儿都能消。

宋大夫的一颗心这下算是彻底落回肚子里。

只是他没想到谢先生平日里看着挺清心寡欲一个人,竟然是这等急色,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新房里。

擦完药油背后都沁出一层汗的谢珩瞥了一眼枕头都哭湿了的小寡妇,拿被子遮住她雪白纤细的背,慢条斯理拿帕子擦拭着手心被她咬出的血渍,神色淡淡,“既知道疼,以后就不要随便替男人挡棍子。”

她吸吸鼻子,“那先生是不是后悔同我成婚了?”

谢珩的目光在她泪痕点点的脸颊扫过,沉默片刻,道:“去换衣裳。”

“我换了衣裳,先生就不后悔了吗?”

她支撑着胳膊坐起来,大红的被褥卷着乌黑柔顺的青丝滑落腰际,露出半边雪白削弱的肩膀。

可她浑然没在意,倚靠在床头,白皙的手指卷着漆黑的发丝,眨着漆黑的眼眸,“那先生今晚要跟我洞房吗?”

谢珩愣了一下,手中沾了血迹的白绫帕子轻飘飘落在地板上,盯着眼神清澈纯真,酒窝若隐若现的小寡妇看了半晌,冷冷道:“你说什么?”

第19

她似被吓了一跳,咬了咬被泪水浸润得犹如浆果一样鲜嫩的唇,怯怯望他一眼,声若蚊蝇,“先生,要跟我洞房吗?”

“去打地铺!”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谢珩气不打一出来,指着地板咬牙切齿,“以后,没孤我的允许,不许上床!”

这个小寡妇年纪不大,勾引人的本事十分了得。

给他下了药还不够,竟然还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来。

定是她从前的夫君把她教坏了!

我可以教先生洞房呀

为什么要打地铺?

若不睡在一处,她怎么怀小宝宝?

还是说,先生不喜欢小宝宝?

“这是我的床,屋子也是我的。要打地铺也是先生打地铺……”

说来说去,他就是后悔了!

桃夭脾气也上来了,抱着被子小声嘟哝,“我已经给了先生九贯钱做彩礼,先生若是嫌少,我再给就是……”说着说着,见谢珩薄唇紧抿,面色愈发难看,立刻闭上嘴巴,把脸埋进臂弯里。

隔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她偷偷抬起眼睛瞧他。

他仍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出神地望着窗子,神情似是十分哀伤。

桃夭的心一下就软了。

其实先生很好的,都生她气了还帮她擦药,她都把他的掌心咬出血,他却一句都不曾指责她。

眼下先生如今无家可归给她做了赘婿,她还要这样欺负他,着实不该。

她一时又想起自己刚来这里时总是无理取闹耍脾气,莲生哥哥却事事让着她。

莲生哥哥临终前告诉她若是以后跟人成婚了,一定要对那个人很好很好。那样人家也会对她很好很好。

可才成婚第一晚,她就把人给惹不高兴了。

桃夭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是在无理取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忍着疼换回从前的旧衣裳,床旁边铺好被子,把自己藏进被窝里,““先生别生气,我去打地铺就是了。””

可先生却看也不看她,神色淡淡,“把门打开,我去隔壁屋子睡。”

才成婚,他就想分房睡吗?

桃夭虽有些难过,可还是从被窝里爬起来开门。

用力拉了拉,门纹丝不动。

有人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不只锁了门,还十分贴心地把一个贴了喜字的新夜壶放到门后。

桃夭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谢珩,站在那儿一时之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