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察觉的小寡妇抬起眼睫,“要不,待会儿我去再打一盆水来给先生?”

“无须麻烦。”

谢珩若无其事收回视线。

她“哦”了一声,擦干水后端着盆子出去,再回来时果然两手空空。

谢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作声。

她一脸疑惑,“先生总这样看我作什么?”

谢珩冷冷道:“你看错了。”

“是吗?”她半信半疑看他一眼,坐到床边开始数钱。

屋子里甜香的气息似乎越来越浓,有些燥热的谢珩转动车轮到窗前赏月。

冷风一吹,酒意发散,人也有些困顿。

他正准备睡觉,一转头便瞧见不知何时剥了嫁衣的小寡妇踞坐在妆奁台前,口中咬着一把木梳,正对镜解盘至头顶的发髻。

她修长雪颈微微扬起,几缕青丝散落在耳侧。过紧的绯红里衣裹着她发育得极好的身子,紧绷绷鼓作一团的胸脯子向前挺着,勾勒出青涩饱满的曲线。

两条嫩莲藕似的细长胳膊向上曲着,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纤细小腰。

谢珩呆愣片刻,立刻转过脸去,顿觉体内“传宗接代”的药粉正在迅速发作,压抑着怒气:“谁准你脱衣裳的!”

第18

先生要跟我洞房吗

冷不丁被这么一吼,桃夭吓坏了,口中的梳子“啪嗒”掉在地板上。

她不晓得自己脱衣裳有什么错,有些茫然地看向背对自己的谢珩,“我,我睡觉一向都要脱衣裳的。”

谢珩头也未回,“以后都不许脱,穿上。”

桃夭不理解,“可,这样多难受啊……”

他拿眼角睨她一眼,又迅速收回来,“是谁说成婚以后都听我的?”

桃夭瘪瘪嘴,“是我。”但是先生也没说成婚以后就不能脱衣裳睡觉……

不过她说话一向算话,径直走到箱笼前拿了一套新买的衣裳来穿。

待穿好衣裳,解了发髻,梳顺青丝,见谢珩仍对着窗子,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先生,穿好了。”

闻言松了一口气的谢珩才转过脸,就看见一袭绛色齐胸襦裙,肤白若雪,唇色如朱的小寡妇正俯身笑盈盈望着他,“先生,我新买的衣裳好看吗?”

他立刻从她快要从领口挤出来的雪峰移开视线,冷冷道:“不许穿这件!”

“这件怎么了?”

桃夭吓了一跳,见谢珩光洁的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就连眼角都洇出一抹薄红,担忧,“先生很热吗?怎么出这么多汗?”

虽是快要入夏,可到了晚间还是凉飕飕的。

难不成是病了?

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谁知还没触到,就被他一把擒住手腕。

“先生,你弄疼我了!”桃夭嚷嚷。

他立刻松了手,哑着嗓音道:“去把衣裳换了!”

“这件衣裳究竟怎么了?”

桃夭对着镜子照了照,左看右看,都觉得好看,而且布料细细软软的贴在肌肤上很舒服。

就是有些贵,领口也低了些,以至于她买的时候犹豫很久。

但是那个成衣铺的老板娘说如今长安的贵女们都穿这个。

老板娘说她从来没有见过把这件衣裳穿得这么美的女子,夸得她都脸红了。

老板娘还信誓旦旦跟她保证,只要她穿上这件衣裳准能把先生迷得神魂颠倒,这样先生就不会觉得自己入赘亏了。

谁知她不但没把先生迷得神魂颠倒,先生连看她一眼都不想,背对着她冷冷道:“不好看,换回从前的旧衣裳。”

连句“尚可”都没了,那个老板娘定是诓她!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