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秦淮河的花魁娘子苏月月。

她乍然见到甲板跪了一地的人吓了一跳,又见甲板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身型颀长挺拔,生得俊美无俦,贵气逼人的美貌郎君,顿时眼前一亮,只觉得此人容貌气度比之里头面若好女的“太子殿下”更甚三分,就是面色冷了些,叫人不敢靠近。

她知道定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立刻给身后一众姐妹们使了个眼色。

这些秦淮河最上等的妓子们平日里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最擅长察言观色,见形势不对,相互之间交替了一个眼神,也噤声不语。只悄悄拿眼角打量着谢珩,甚至有些胆大的还朝他连抛了几个媚眼,只可惜对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好似看她们一眼就脏了眼睛似的。

可偏偏越这样,越叫人忍不住想看。

这群见惯风月的妓子们最爱这种男子,只恨不得将他勾到自己房里去,瞧一瞧他在床上眉目含情的模样。

齐云也注意到这些妓子们似要用眼睛将男人的衣裳扒下来的□□眼神,悄悄打量着殿下的神色,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在意,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旁边妓院停靠的花船已经靠近,他赶紧催促道,“还不赶紧走,愣着做什么!”

苏月月哪里敢言语,立刻领着一众姐妹上了自家花船。

直到船只离了灯火通明的花舫,一群人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刚才吓死我了,那美貌的郎君是谁啊?怪吓人的!”

“谁说不是呢,瞧着比太子殿下还要吓人,不过生得那般模样,便是凶一些我也喜欢。”

“就是,若是能与他春风一度,也不枉此生了!”

“我倒更喜欢太子殿下那般风流的人物,哎,好容易哄得他要封人家做奉仪,早知道该叫他签个字据给我。”

“瞧你这骚样,你连太子殿下的床都没爬上去,还想着做奉仪!”

“……”

船还未走远,她们议论的声音太大,画舫的人听了个干净,皆大气不敢出。

此事事关太子殿下名誉,若是论起罪来,他们各个都脱不了干系。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裴季泽。

自太子殿下失踪以后,大家都以他马首是瞻,若是论罪,自然他占大头。

一向游刃有余的裴季泽只觉得头疼万分,道:“还不快叫人清理干净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