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她身边的人除了同事,就只有那位精致的室友了。

是的,她这个beta的社交圈子很小。

读书时期有一两个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工作后各奔东西,很少联系了。

她进入社会后社恐更甚,平时就埋头干活,无论走到哪都是最透明的NPC。

韶宁脚步悄悄地往自己卧室移动,但开门声还是惊动了燕祯。他颀长的身影站在厨房内,围裙在精瘦的后腰打了个结。

燕祯头也不回,“马上吃饭。”

“不了,”韶宁跑进卧室,她的声音隔绝在门内,“我在外面吃过了。”

燕祯洗碗的手顿了顿,把洗干净的第二个碗放回了碗柜里。

***

晚上九点后,燕祯吃完饭回卧室了。

听见外头声音静下来,韶宁把雄黄酒放进卧室柜子里,目光不经意扫过垃圾桶,眼尖地看见一截红色剪纸。

她双手夹着剪纸,把它拎出来。剪纸上是一对新婚夫妻,穿着旧时嫁衣。

它被剪碎了,这显然不是她的手笔。

她把瘆人的剪纸丢进了垃圾桶,出门敲敲燕祯的房门。“那个,你进过我的房间吗?有没有看见一张很诡异的剪纸?”

“晚上九点后,禁止大声说话。”

他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这是写在合同里的内容。

韶宁讷讷放下手,小声说:“谢谢你啊。”

她认定了剪纸是燕祯发现后剪碎了,丢了的。

她回到自己房间。没有剪纸,男鬼应该不会来找她了吧。

韶宁余光瞥见没合拢的柜子。

雄黄酒以后再说,万一大师说的和燕祯无关,间接导致他喝了出事就倒霉了。

明天要去应付那群皮实的学生。

被子把韶宁裹成蛹状,她起初心里发怵,后面扛不住困意,很快睡着了。

闹钟叫醒了她,昨夜平安无事。

她撑着困倦的眼皮,到学校时已经是早读时间了,学生还没到齐。

韶宁扫了一眼,是最叛逆的几个男生,家境殷实,最难管教。

她不是班主任,但经常帮着班主任找人。

老师摸准了他们去的地方,分头找。

韶宁去了学校后面的篮球场,没有看见学生,倒看见了几个熟悉的人。

隔壁班的几个男老师围在篮球场一角,这里是监控的死角,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alpha,正抽着烟,面色不是很好。

误入的韶宁没发现什么,她向他们走近,“张老师,孙老师,在做什么呢?有见到我们班那几个经常遭处分的男生吗?”

两位男老师肉眼可见地慌了一瞬,张老师踢了一脚身后人,压低声音说:“快起来。”

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俊秀青年站了起来,他白色衣服上被溅了雨水,形容狼狈。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是在霸凌这位新来的老师。

韶宁勉强记得他姓温,常请病假。

新来的温老师教数学。他也是个alpha,虽然文弱多病,但长了张很出色的脸。

他一来,其他Alpha黯然失色,教师中最稀有最漂亮的omega都对他暗送秋波。

霸凌者咳嗽两声,借口先走了。篮球场只剩韶宁和温孤辛。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篮球场边缘,碎发下的眼睛注视着手足无措的韶宁。

她掏掏包,带给他一包未拆封的卫生纸。“温老师。”

“谢谢。”

温孤接过纸,“我复姓温孤。”

“哦。”教语文的韶宁闹了个大红脸。她一时记不清对方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