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舟心脏一揪,失声开口,泪水在失控的呼喊中,从泛红的眼眶滚烫滴落。

“住口!”

陆父听见他出声,怒从心起,立刻抄起手边儿一个装饰的花瓶,凶狠地朝着许舟的脑袋砸去!

许舟下意识闭眼,胆战心惊地等待着剧痛落下,可一声“嘭”的巨响在身前炸开!

他似有所感,缓缓睁开了眼眸,入目是男人高大的背影。

碎瓷片迸射飞溅,简直是要把人砸死的力道!

这一下要是落到许舟脑袋上,后果不敢想象,陆父动了杀心。

陆清宴肩头猛然受了这一下,本就蹙起的眉心更深地拧在了一起,他的口腔内满是铁锈的腥味,开口时都好似染上了几分血腥气,“你是要杀了他吗?”

陆父看着这一幕,手用力得发抖,看着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维护这个卑劣的私生子,冷笑不止,“有何不可?他的命都是我给的!”

不,许舟的命是他自己可怜巴巴地在垃圾星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红灯区里,一点点儿捡回来的。

陆清宴冷漠的眼神和维护的姿态惹恼了陆父,他的儿子不该被这种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感情操纵。

不理智,不明智。

尤其是令陆清宴跟自己老子对着干的这个人还是他的亲弟弟!

陆父一想到二人搞到了一张床上去,就呼吸不畅!!!

家门不幸,罔顾人伦!!

许舟在这样凶恶的眼神注视下,只觉自己的皮都要被扒下来了,每一根骨头都在硬生生地疼。

陆清宴把许舟护的极好,挡的严严实实,那副母鸡护崽的模样瞧得陆父鬼火直冒,“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陆父咬牙切齿,整张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呼吸不畅。

陆清宴并不反驳,只垂下睫羽,一切阴暗又扭曲的神情都在垂首之下。

“是我强迫的他,我甘愿受罚。”

许舟听着兄长包庇的话,喉咙噎得生疼,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只是呆呆地望着对方的背影,鼻尖酸涩。

男人嗓音低哑,语调平淡,但就是这幅淡然的态度更加刺激到了怒火中烧的陆父!

“你逼他?他算什么东西用得到你这么维护他?!”

陆父呼吸不畅,额角青筋直跳,指着二人的手指都在发抖,厉声呵斥,“跟他那娼女妈在垃圾星学了些勾引人的手段,现在居然用到亲哥身上了!”

这句话是对跪坐在地,瑟瑟发抖的许舟说的。

陆父猜对了,初到陆家时,的确是自己不知廉耻地去勾引亲哥哥。

许舟有些恍惚,泪水止不住地滑落,苍白的小脸一片濡湿。苌腿铑阿∠咦追文证′理

父子二人眼神对峙,片刻后,陆清宴率先服软,对管家吩咐,“拿家法来……把他送回房间。”

“丢阁楼去。”陆父打断,眼神犀利摄人。

陆清宴冷冷抬眸,眼底寒意翻涌,却又被这些年的道德与教养悉数压下。男人嗓音嘶哑,一字一顿地命令道:“送他回去。”

陆父对上那双摄人幽暗的眼眸,有片刻的怔愣,随即为自己这心悸的瞬间而暴怒出声!!

“老子还没死!这个家还没轮到他做主!”

管家胆战心惊,满脸是汗。

许舟主动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颤抖着说出了自己这辈子都不敢对陆父说的话。

“是我勾引的陆清宴,”

他死死咬着唇瓣,像是在阻拦自己此刻的冲动,但身体和大脑又好似完全不受控制般。

不过如此,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但一切都好似在时间的碾磨中,悄然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