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许舟没有胃口,黎狩还是喂了大半碗,少年不会拒绝,只是温顺又麻木地咀嚼,吞咽。

许久,他突然太有问,“不难过吗?”

黎狩一怔,想问是指那颗被丢弃得珍贵礼物,还是他的冷漠态度?

男人放下勺子,轻轻摇了摇头,自然地换了一个话题,“舟舟会不会不喜欢这里?我们换个家住好吗?”

众人商议一番,认为换个住处更好,毕竟他们虽然做出了改变,但眼下这个环境肯定还会刺激到舟舟想起某些场景。

住处已经挑好了,就等许舟的意见。

少年闭上眼睛,拒绝交流,以往温软含笑的嗓音却冷的刺骨。

“换个牢笼罢了,没区别。”

晚上许舟吃了安眠药沉沉睡去,几人虽是不合,但又担心着少年状况。

新住处就在学校附近,等搬进去后就正式恢复上课,他们也会减少对许舟的索取……不论是感情还是其他。

要他们放弃绝不可能,但他们可以收敛,慢慢地,缓和一些,最好便是让他们的感情回到以前的状态。

那时的舟舟多鲜活,笑的多开心啊……

哪怕晚上失眠,抱在怀里拍拍哄哄,揉小猫似的抱一会儿都会安安稳稳地睡过去,现在却需要服药。

江鹤珏发现自己的底线一直在退,从当初的不能接受私生子的追求,到现在,他觉得要是许舟能恢复以往的话,共享……也不是不行。

宋明霁坐在床前,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少年颊边凌乱的黑发,极轻的,像是勾动羽绒般,捋到了耳后。

男人桃花眼始终含着些许笑意。

舟舟看似一直荏弱可欺,但一直都处在感情的最高位。

谁不是在求他的爱?

从恼羞成怒到现在卑微乞求。

陆清宴站在窗边,皎洁惨白的月光落在了男人的侧颜,漆黑的眼眸望着远处。

“他就像是一只鸟。”

在四个男人眼中,许舟就好似一只柔软的小鸟,孱弱无力之时,被陆清宴捡到,等鸟儿被精养得圆润可爱,他获得了更多人的喜欢,也在这些喜欢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认同感和满足感。

江鹤珏是吸引鸟类的漂亮宝石,黎狩是擅长逗弄玩乐的人,而宋明霁则是另一位合格又细心的饲养者,总能给上最恰到好处的关怀和帮助。

可哪怕周围的东西再好,再完美,少年始终想要逃离。

他骨子里的野性就不属于笼子,哪怕是金丝铸造,可羽翼被囚禁得滋味,是任何鸟雀都不能接受的。

……

江府。

江会长正在查看江鹤珏近期的资料,他显然很不满意江鹤珏的懈怠,认为他不如往积极了,就连最基本的青政会都只参加了刚能及格的四场。

“他这是忙着哄对象我了自己的仕途?”江父气的直接关了光屏,眼不见心不烦。

江夫人在一旁轻声安慰,只说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判读能力。

江鹭白不知江鹤珏是如何安抚父母的,自从他拿到那张照片之后,频频走神,母亲唤了好几声他都未能回神。

直到江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背,江鹭白才将思绪从那种照片中抽出。

他闭了闭眼,单手揉着太阳穴,轻声道:“爸爸,让鹤珏参加一次青政的演讲人,他还差一次。”

他们的关系绝对不能暴露,但凡曝光,这对几人来说都算是毁灭性的灾难!

分明那么聪明的四人,怎么就想不明白?

江鹭白对侍女招了招手,轻声颤道:“把我的药拿来。”

算了,情爱之事最是磋磨人,他当年也犯过蠢,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似乎又能理解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