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吃就吃呗,我看他虽然挺有病但冤枉钱也不少。”

何苍冬认认真真在搓衣服上的油污,他们两个做餐饮的,每天免不得弄脏。但是吃吃爱干净,非要弄得清清爽爽的,那个白净脸上的眉头才能不皱着看人。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随了吃吃的意思努力洗呗。

想当初做工地的时候,还是小结巴老板替他洗衣服呢。

现在风水轮流转,变成他来搓了。

“这个不用!”

池迟看着何苍冬晾好短袖,又从脏衣篓里掏出一个小件去搓,阻拦失败,只能欲言又止愤愤盯着噘嘴。

“哎呀,洗个裤衩有啥的。”何苍冬漫不经心,反正吃吃整个人哪儿哪儿都小巧,正好可爱到他心口里兜住,美滋滋得很,“下次你帮我就行。”

嗨呀,池迟狠狠吐气,干脆不扯这个话头。他还是对何苍冬以前的生活更感兴趣,只可惜他那个老同学感觉神经兮兮,说话十句里有八句都听不得,只有两句还是在拉踩他们冬瓜的。

“你当年,高三……”池迟问得别别扭扭,“怎么不,不高考呢?”

在他眼里,能够念到高中有机会高考,就已经非常厉害了,何苍冬差一点就是接受高等教育的文化人了,高三退学,多可惜啊。

“被处分了呗。”何苍冬说起文科生时代的事情,有点难得的恍然,不过他也同样坦荡,“我高三下学期把一个老畜生打了,结果他有点本事,就把我开了,我家里也不管,我就去打工了呗。”

“那你……”池迟盯着何苍冬把洗好的衣服裤子全晾起来,挂到窗台上去,亦步亦趋的还想问点事情,“你当时……”

“想问你冬哥啥?”

何苍冬转过身,伸手就是一揽,把香喷喷吃吃搂进怀里,他们两个都是用的同款沐浴露,香都香得一样。

“你,帮的那个……那个人……”

――――――

池迟觉得自己有点古怪,明明何苍冬是见义勇为,但是他还是在为何苍冬不值,用前程去帮一个同学,真的划算吗?

可是他一边佩服何苍冬的正直,一边又控制不住的觉得可惜。果然他是大坏蛋,就是个偏心眼。

明明知道那个同学是无辜的受害者,可是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初何苍冬不多管这个闲事,是不是他现在会过得更体面呢?

就像他那个老同学一样,过上干干净净的白领生活,不用日复一日跟锅碗瓢盆打交道,弄得整个人都是油烟味道。

甚至,也可能会找到一个温柔知性的知心人当另一半,而不是跟他这么一个硬邦邦的结巴挤在这么一个小屋子里,连休息都少有。

“怎么?”何苍冬现在觉得自己长本事了,这小结巴一挑眉他都感觉得到吃吃的心思了,“心疼我啊。”

池迟被拉拉扯扯牵到卧室,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躺枕头上了。

明天是他们自己定的休息日,可以不用起来这么早,好好休息。

“干嘛你。”吃吃扣住某只爪子,皱眉道,“跟你,说事呢。”

“你心疼我,那就疼疼我呗。”何苍冬嬉皮笑脸就要去贴吃吃,结果竟然一把被推开了脸,“吃吃这么凶啊,到底怎么了还是不开心?”

这要池迟怎么说得出口。

那个谁跟他说何苍冬当年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他们乖乖巧巧成绩好的学习委员有意思,所以才不计后果去逞英雄,结果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所以,何苍冬喜欢的就该是那种会念书会说话,成绩好性格温柔的漂亮姑娘,跟他这种文盲结巴没什么关系。

“你总这样……”

池迟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说的话了,他明明之前一直想的就是能搭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