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孟葭又折回去。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教学楼里早就熄了灯,四下里黑漆漆的。

她举着手机照明,站在教学楼门口,犹豫了半天,反复做心理建设。

孟葭抚着胸口默念,你是学过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人,世界的统一性在于它的物质性,根本没有鬼这一说。

对,鬼不存在,没人见过。

胆小怕黑的姑娘,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一只手攥紧了衣服,将手机举得很高,准备闷着头一气上四楼。

她刚要迈开腿,面前那束亮光里,投射进一道修长的身影。

那人脚步沉稳的,手臂擦过她的肩,从她身后走过来。

孟葭惊恐回头,眼睛瞪到不能再大,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钳两下自己的耳朵,“吓死了,吓死了。”

钟漱石神色倒十分平淡。

他一只手拿过孟葭的手机,抬高了点,另一只手从容牵紧了她,温声问,“要去几楼?”

话里透着出奇的平静,就像这段时间的无故疏远和漠视,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孟葭挣了两下,钟漱石面上风轻云淡着,却握得很紧。

见挣不脱,她只好说,“四楼。”

钟漱石拉着她往上走,两道一轻一重的脚步回荡在楼梯里,越到楼上氛围越阴森。

孟葭跟在他身后,闻见他衣料上浸染的山雾香,一颗心怦怦乱跳,紧张地反复吞咽着。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受了惊吓,还是别的什么。

到了四楼,钟漱石照了一下那几个大教室,“哪儿?”

孟葭指了指东边里侧,“那一间。”

钟漱石牵了她进去,孟葭走到倒数第三排,小声说,“放一下手,我要拿书。”

他这才松了劲。暗夜里,钟漱石懊悔地闭了闭眼,怎么搞的,用这么大力,一点轻重都没有。

孟葭飞快地收好书本,怕他等久了,发蛮硬塞进手提袋里。也不管一向爱惜的书页,被她弄得卷皱起一个角。

她侧身挪出来,“好了。”

钟漱石没再牵她,放慢了脚步,走在孟葭的前面。

但孟葭害怕,灯源在他的手里,她不敢离他太远,踩着小碎步跟上。

到了楼梯口,一道黑影从玻璃窗前掠过去,树枝晃动几下。

孟葭赶紧贴上去,下意识地挽住他的手臂,低低叫唤一声,“什么东西?”

钟漱石停住脚,暗夜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前那份柔软压在自己臂上。

他喉结滚动一下,哑声道,“只是一只鸟而已。”

孟葭不敢再看,“喔。”

钟漱石重新握她的手,“喔什么?这么怕还要来这里。”

他语气很清淡,但责怪她的意思,明明白白在里头。

孟葭小声跟他解释,“我怕明天早上拿,会来不及。”

“就算上课迟到几分钟,偶尔一次,也影响不了你什么的,”钟漱石正儿八经的,跟她分析起利弊,“但要在这里吓着了,摔个跤,哪一样更划不来?”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分辨起来,依旧稳重,却听不出什么情绪。

孟葭低下头,“因为临时去看了钟灵,所以、回来晚了。”

她知道他说的对,晚归也不是理由,更像在诡辩。

在钟漱石再度开口前,孟葭抬头,“我下次会注意的,钟先生。”

她示弱的时候,调子总是放得特别轻柔,清泠泠的,像对坐西窗下倾诉衷肠。

“再叫我一句。”

钟漱石转过身,清亮的眸子望住她,眼中雾霭沉沉,语调不能说不温柔。

孟葭不知他什么意思。她迟疑地张嘴,“钟、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