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漱石扶住她的小臂,拿出块手帕,温和、绅士又仔细的,给她擦泪。
他专注地擦了很久,像个赤忱少年,做着一件虔诚而入迷的事。眼睛一瞬不错的,牢牢锁住眼前雪白的脸,喉头紧绷着,呼吸也因她加快。
孟葭低垂着眼眸,手臂被钟先生稳稳扶着,她躲不开,那手帕上有他澄净的气味,像林间薄雾。
她小心屏住气息,苍白的脸上微起泛红,愈发没胆子看他。
孟葭感觉到脸颊被拭了个遍,水痕皆不见,但钟漱石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钟先生。我不哭了。”
孟葭大起胆子,抬手轻握住他的手腕,提醒了一声。
钟漱石侧首,瞥一眼他们交握的手,压下嗓音里的低哑,“怎么偷跑到这里来哭?”
她的鼻尖被冻红,“因为、因为这里没有人。”
“连哭也要避着人吗?根本没有谁认识你。”钟漱石问。
孟葭低着头,“钟先生不是人吗?你就认识我,万一你出来了呢。”
他一步步引着她问,声音坚定稳重,“你很怕我看见你哭。”
“是,我不想你看见。”
孟葭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是一双很冷的眼睛。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躲着这双眼睛,不敢看。
如今她越来越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