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她的手够到闹钟,用力关掉,又挪回了床上睡觉。

醒了之后,再入睡就变得困难,孟葭就这么半梦半醒的,一直躺到了天光。

她揉着太阳穴,蹙着眉头坐起来,一摸身上,一条钴蓝色的羊绒毯,就这么被她抓在手里,横空出世般。

孟葭伸手去开灯,凝眸分辨半日,怎么看都不是她的。而且,像这种材质、光泽和手感的毯子,她也买不起。

那怎么会缠裹在自己身上?

她晃了晃头,宿醉才醒的孟葭,没有精神去探究。

孟葭洗了个澡,趴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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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开一包藕粉倒进杯子里,捂着胃等开水烧开。

钟灵给她打来电话,“醒了吧?”

她有气无力,下巴闲磕在手臂上,“醒了,但又没完全醒。”

“没睡够觉吗?我哥送你回去的时候,还不晚吧好像。”

钟灵每一个字眼,都在给她设陷阱。

她就差问孟葭,你现在是在寝室,还是在西郊园子里。

但孟葭的关注点却是,“你刚说谁送我回来的?”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下巴一掉,险些撞到桌子上。

“我哥啊,”钟灵约了美甲师上门,示意她们停一停,抽回手换了一边说话,“你连这都不记得?他扶你上车的,当着谭裕的亲面。”

孟葭猛地看向床上那条,被她揉成一团的蓝毛毯。

脑子里放电影似的,有几帧凌乱的画面,蓦地闪现出来。

她在车上乱动,跑到山道边看月亮,离钟先生很近。

近得......几乎要亲上他。

这么些致死含量极高的片段。孟葭懊恼着,还不如不想起来,前一秒她只是胃疼,现在头开始痛了。

钟灵在那边不断呼她,“孟葭!你在听我说话吗?Hello?”

孟葭吸吸鼻子,声音微弱,“上一个冒犯你哥的人,她还活着吗?”

“......活着的。”

钟灵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她很确定。

孟葭眼里有一瞬的光亮,在钟灵说,那个人就是我的时候,又熄灭下去。

钟灵自顾自复述,“我上一回,把他挂墙上的一幅画,抠掉了鸡眼睛。”

“那钟先生什么反应?”

“他罚我把整个园子都打扫了一遍,”钟灵说着就激动起来,“请注意,是一整座!累得我腰都直不起来,我从来不知道,扫点树叶子会那么累。”

孟葭被她的夸张语气逗笑。

钟灵问,“你们昨天处得不好?”

“不太好。”

孟葭很努力的,试着记起钟漱石当时的反应。但得到的反馈,只是一张阴沉的、轻松操控局面的禁欲脸。

他总是这个样子,生不生气,外人也看不出来。

但孟葭想,他铁定是动了怒。钟漱石的修养再好,对着个要非礼自己的女酒鬼,也很难有风度。

没准昨天半夜,钟先生回家后想起来,凌晨两点躺在床上:不是,她有病吧?

钟灵还想再追问,孟葭说了声水开了,闷闷不乐地挂电话。

她搅拌着藕粉,在心里默想,酒真不是好东西,下次不喝了。

可这一次怎么了结呢?尤其她床上,还有那么一张羊毛毯。不成其色的钴蓝,像抑郁寡欢的正人君子,只管独善其身。

跟她米黄色的床品堆一起,怎么看都八字不合的样子。

孟葭走过去,把它工整地折叠起来,找个盒子装好。她不敢怠慢钟漱石的任何东西。

周一她上三四节课,大概十点,孟葭捧了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