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琳翻着朋友圈,咦了一句,“这不袁雪柔吗?她去海棠厅了。”
贺沂蒙对这事有所耳闻,她打个嗝,说,“早知道了,她是跟着她爸爸去的。”
钟灵也拿出手机来看,只瞄了一眼,就警觉的揣进怀里,疯狂给刘小琳使眼色。
刘小琳看了眼孟葭,明白了,她忽然问,“沂蒙,你那个、旗袍做好了吗?”
这个话题过渡得十分生硬。孟葭瞥了钟灵一眼,就伸出手,“拿来给我看看。”
钟灵装糊涂,她还俏皮的拍了下孟葭的掌心,“给你什么呀?”
孟葭说,“你那个眼神递的,就差说姓袁的照片有猫腻了,快给我。”
说完,她直接往桌上一摸,输钟灵的生日解了锁,入眼的却是钟漱石。
他靠在座椅上,搭在膝盖的手边,夹立了一支没点的烟,微侧着头,正在跟人说话。
钟漱石意态闲散的,隔着屏幕,身上那种寡淡沉静的气质,孤绝得快要漫出来。
孟葭一直知道,钟先生的好看,是要在人堆里才更瞩目的,就像那年在六榕寺。
一群人簇拥着他下车,人山人海里,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那个叫袁什么的女孩子,只露了半张脸,跟他来了这样一张合影,什么文字都没有。
不需要了,有钟漱石这样响的名头在,自然有一堆人会去追捧她。
发出来不过二十分钟,光钟灵这里看着,已经有几十号人点赞。
孟葭把手机递还给钟灵。
钟灵也不管手机了,她往后一扔,“这个袁雪柔吧,就是一没见过世面的村......”
她打断钟灵后面的话,“别说,什么都别说。”
钟灵生生顿住,往她跟前一凑,“为什么?”
孟葭漫无目的的撕着餐巾,“显得我嫉妒她似的,还专门要你来安慰。”
就当作没有任何事发生,本来也就只是一个,不值得她针对的对象。
贺沂蒙听了,都忍不住哟一声,“看见没有?正室范儿。”
她一开始,也没有看好过孟葭,认为不过是钟漱石贪图新鲜,过一阵子谁还记得?
但这些年发生这么多事,别人不清楚,她是知道的,也没再怠慢过孟葭分毫。
连她小叔叔也觉得奇怪,还笑着问她,说孟光几时接了梁鸿案?
贺沂蒙说,“其实我们关系也没那么糟。何况孟葭这个人,本来就叫人佩服。”
吃完饭,钟灵还要去酒吧,孟葭辞了她,说她得回家了。
刘小琳笑说,“钟仙儿的局都没散,你回家哪有人呐?”
“没有,我是有点累了,和他又没关系。”
孟葭垂眸。耳边轰隆隆,又昏昏沉,无精打采的。
像一片白茫茫的草原上,忽然疾驰过一匹匹快马,溅了雪的马蹄声哒哒的,从她荒芜的心上踏过去。
践踏成寸草不生的样子。
她回了家,温吞吞的脱下身上的衣服,去浴室里洗澡。
都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没有抹身体乳。
但已经关了灯,孟葭也懒得再折腾了,闭了眼,命令自己入睡。
管她什么雪柔不柔的。
没多久,孟葭就听见院子里,有汽车熄火的声音。
是钟漱石回来了。
她转了个身,把脸埋进了鹅绒枕头,装出睡熟的模样。
很快听见他上了楼,那一道道沉稳的脚步声,像踩在她耳边一样,心跳都跟着快了。
孟葭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她不想在他面前露什么破绽,把没影儿的事拿出来冤枉人。
但慌张的神态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