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上堵了半小时。
席间,钟漱石单独敬了二老一杯,那杯陈年老酿喝得他上头。
钟文台喝口茶意思一下,不止一次拿眼睛看谈心兰,都被她挡回去。
她小声说,“你现在跟他讲叶家的还是李家的,都没有用,先把他身边那个料理完了再谈。”
再后来,钟直民几个聊起经济势头来,更插不进话。
等众人闲坐的时候,韩若楠寻了个倒茶的间隙,把儿子拉到了一旁。
钟漱石的胳膊,架在窗边的大红酸枝闷户橱上,指间夹了支烟,眼底浮动着一缕微薄的醉意,笑问,“妈,您还搞起地下工作来了?”
韩若楠斜瞪他一下,“你不要贫,我跟你说的事,很重要。”
他面上仍笑着,“您说,我听着。”
直到韩若楠讲到孟兆惠的病,钟漱石那点浅薄的笑,一星一点的消失在了唇角。
最后,钟漱石忍不住破口大骂,“简直一派胡言!孟葭好得很!”
韩若楠拉了他一下,“小点儿声,你奶奶反正是铁了心,非要拆散你们。”
钟漱石冷哼了声,“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拆散,她别错了主意。”
她叹声气,拍了拍儿子的肩,“你是没有,孟葭也没有吗?”
他扶着桌子的指节,隐隐泛着青白,钟漱石一下就愣住了。
天边那轮新月,被不知从哪儿飘来的一团厚密乌云,遮住了最后一点昏茫微弱的光亮。
是啊,他什么也不怕,可以不从钟家带走一片纸,孟葭也不怕吗?
钟漱石倚在橱边,静静的抽完了这支烟,再走出去时,又言笑晏晏的,坐在了钟文台的身边,陪着说了好一阵子话。
等他晚上回去,孟葭已经洗完澡,穿了条碧青色的睡裙,坐在衣帽间的地毯上,把丝巾一条条叠好。
裙子是吊带的样式,上紧下宽,裙摆制得很大,铺在地毯上,似池中莲叶田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