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自从她去过一次伦敦后,就对泰晤士河畔的风情难以忘怀,总想着能有机会去念书。

她后来专门问过考入同校的学姐,学姐告诉她,他们学校的大四毕业生,大部分都选择在本校读翻译硕士,留存率很高。

如果实在想出国,又担心费用的话,可以申请公派留学,但名额是很少的,竞争压力非常大。她明白,无非是好中再择优。

孟葭说完,很快又低下头,接着进行她的翻译练习。

钟漱石面上风轻云淡,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渺如山海,思绪已不知走了几千万里。

他眼前这个女孩子,天底下最俗套的剧情,荒谬且狼狈的,全发生在她的身上。

疯癫早逝的妈妈,一心钻营而另攀权贵的爸爸,和固步守成的外祖。

她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自由生长,反被滋养出棱角分明的美丽和清醒,冶艳横斜。

空姐来添茶,孟葭说一声谢谢的功夫,余光瞥见对面正睇着她。

她想,光顾着做自己的事,会不会不礼貌?他是要人陪他聊天?

孟葭收起笔,挑了个不会踩雷的题目,“先生是学什么专业的?”

她说完又暗暗纳闷,广州到北京到底几个钟点?没有那么多话讲怎么办。

他手搭在膝上,“和你父亲一样,研究古典哲学。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专业之一。”

但孟葭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古老神秘,“那你最初,是想成为一个哲学家?”

钟漱石眼眉松散地笑,“一点也不。人到了称什么家的地步,基本上,这条路也就走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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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过一走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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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焦虑不安,不断地幻想着和外婆分别时,声泪俱下的场面,孟葭因此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可真到了这一刻,彼此的反应又都很平静,至少照面时很太平,大约她们祖孙两个,都不怎么善于表达内心。

这样也好,弄得哭哭啼啼的,孟葭反而更难过。

孟葭看书看累了,头往软枕垫上一歪,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但飞机上也睡不安稳,迷迷糊糊间,她听见谁问一句,“孟小姐挺用功的。”

又有人感喟了声,“是个有心气儿的。”

渐渐的,孟葭就听不清了,等她再度被空姐推醒时,飞机已经降落在首都机场。

她揉揉眼睛,身上落下一件男士西服,垂顺的布料,挺括度极佳,不用刻意去闻,她已被一股山雾香轻柔地包裹住。

孟葭疑惑抬头,“钟先生,这是你的衣服?”

钟漱石修长的手指按住刚摘下的眼镜。他浑不在意地说,“穿着吧,一会儿车里也凉。”

孟葭恭顺地受了他的好意。她问,“钟先生平时也要戴眼镜吗?”

他大力摁着鼻梁,“度数不高,偶尔累了会戴。”

郑廷帮孟葭把行李箱放上车。

来人身穿正装,领口别着和郑廷相同样式的徽章,他样子很着急,“钟总,钱总工又出事了。”

钟漱石不悦地皱眉,“回集团说。”

“是。”

他拉开车门请钟漱石上去,目光瞥见孟葭的时候,尤其她肩上还披着钟总的西装,用疑惑的眼神看郑廷,当着面没敢多问,只说了句请上车。

这辆黑色奥迪空间很大,但气氛比来时更加阴森。孟葭只占一小块位置,坐的离钟漱石更远些。

她只管看着窗外,在路过长安街中段时,被凸显在眼前的、那份浩荡的壮观惊住,情不自禁地哇塞一声。

车厢内诡异的安静,被这一声软腔柔调的欢呼打破,钟漱石勾起唇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