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王厚禄表示了一下遗憾,“我给钟先生拿了瓶红酒,一点敬意,方便让服务生送上去吗?”

“钟先生工作时不喝酒。”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了。”

那边很识趣地挂电话。

一收起手机,看了眼套房里纱帘投出的灯光,小声嘀咕,“还真是谁都别想请动这尊佛。”

身边人料到是这结果,“早跟你说了,这一位啊,不近人情的。钟先生爱惜羽翼,连茶都不尝你一口,更别说酒了。”

王厚禄讨了个没趣,“他不去喝,我们自己去。这膏粱子弟,趁年轻的时候不及时享乐,等老了还能做得了什么!”

“搞清楚,人家不是不来这套,只是不带你而已。”

“王总,您的分量还不够秤,懂吗?”

绿意盎然的皇家园林内,白云楼外两株参天古榕旁,顿时哄笑声一片。

郑廷挂电话,再走回沙发边,“这帮人也真够不屈不挠的,什么巴结法子都能想得出。”

钟漱石眼皮未抬,“他们并不冲我,是老爷子名头大。”

郑廷笑说,“老爷子毕竟上岁数了。您父亲嘛,又不是那么容易见到,只好紧着你趋奉。”

他等着钟漱石的下文。

谁晓得他心不在焉,书没翻几页,就丢在了桌上,半支烟也在指间燃到尽头,被怔忪地掐灭。

钟漱石起身,往套间的卧房里走,不发一言。

郑廷等他睡下了,才把套房里的白色灯带调暗,他默了一会儿,想不明白是哪句没议论对。

【??作者有话说】

注:集团名是一拍脑袋取的,请勿深究,也别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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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独留下我与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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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清凉的晨风从山峦处刮来,沟峁里溅落几声莺啭,檐下闷了一夜的热郁,消散无影。

孟葭不等人叫,自己就从床上爬起,赤着脚,踩上光滑的地板,在窗前静站很久。

除了出生在北京之外,她对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印象。一整个夏天的忐忑,也终于在即将分离的这一刻,化作浓浓的不舍。

张妈在院子里叫她,说早饭做好了,让她快点。

孟葭换了件无袖双层圆领白衫,油画裙,马尾放下来编成麻花辫,斜搭在肩头。

黄梧妹看着她安静坐下,“这么打扮,像忽然长大了。”

“本来嘛,再过两三个月,我就十九了。”

孟葭对外婆讨巧地笑,刻意装出轻松的样子。

黄梧妹点头,从桌下拿出一个蓝丝绒盒,“那个时候,外婆就不在你身边了,提前送你的礼物。”

“什么呀?”

黄梧妹搅着汤水,“自己看看。”

孟葭放下瓷勺,打开绒面浓密的小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翠玉锁。

小小一片羊脂白玉,刻如意团云纹,很精巧的样式,只在她掌心待了片刻,莹润生温。

她想起来,是那天去六榕寺,舅公问外婆要的东西。

孟葭忙还给外婆,“这我怎么敢拿走的?还是放在家里稳当。”

黄梧妹严厉地命令,“你现在就戴上,我托方丈开过光,保平安的。”

原来前两天,外婆特意去一趟庙里,是为这个。

孟葭只好挂在脖子上,“这么戴吗?”

“好看。”

细小的银链泛着微茫光泽,腻在孟葭柔白的脖颈上,迎着日光,更显得脆弱易折。

紫檀圆桌上八碟毕陈,可惜无人赏识,点心做得再可口,也没能被光顾几筷子。这一顿早饭,在祖孙俩的沉默里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