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和体液,他们熟知对方所有的敏感点。他们有过最淫乱的情事,也最清楚对方的弱点和苦痛。

周渠在陈晓旭的怀抱里静默着,他们像两座沉默的雕像。直到护士叫他躺上救护床,才打破恒定的诅咒。

周渠被推进手术室那一刻,陈晓旭只能徒劳地看着他的手从自己掌心划走。他低头狠狠在周渠嘴上烙了个吻,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里求他别忘记自己。

然后就是漫长而无奈的等待。

其实手术时间并不长,半个小时都不到。但这半个小时对陈晓旭几乎是莫大的煎熬。他看见第一个小姑娘脸色煞白被医生推出手术室,她的父母抹着眼泪把她包裹进棉被里。她的双眼紧闭,睫毛连一点颤抖都没有,好像真的断了气。

陈晓旭有点出神,他想他见过屈辱的周渠,见过隐忍高潮的周渠,见过崩溃的周渠,见过痛苦的周渠。他见过生病的周渠,也见过绝望的周渠。今天他要见到像断了气一样惨白的周渠。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见到多少不好的周渠。

周渠感觉自己被推进了一个亮到刺眼的小房间。有人给他的额头涂上冰凉的导电膏,有人给他的脑袋上缠上一圈圈导电带。

手术台上的大灯晃得人眼睛睁不开。他手腕上的针头连着缓速低落的输液袋。他眯缝着眼睛盯着那袋透明的药液。水珠嘀嗒落下,随着软管淌进青色的血管。他的意识随着低落的水珠不断迷糊,眼前甚至出现一片水滴的重影。氧气面罩被戴上的那一刻他被巨大的恐惧笼罩。那感觉像被禁锢在棺材大小的铁箱里,医生手里闪着银光的铁器在他眼里放大又放大。他瞪着眼珠想反抗自己的逐渐萎靡的神经。他意识到在陷入昏睡的最后一秒钟,自己正在慌张而绝望地寻找陈晓旭。

陈晓旭,陈晓旭,陈晓旭。

我害怕,你在哪。

他又恍然意识到那个人亲口告诉他,他会在门口等着他。

也许睡一觉醒来就会看见他。

于是周渠顺从地闭上眼睛,他陷入了最深层的休眠。

电极被接通。

可惜醒来的时候没人会记得,自己最后一刻是在想着谁。

21

周渠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脸色并不算太差。

他半边脸都斜斜埋在枕头里,纤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有点颤,眉毛皱着,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陈晓旭也学着那个女孩的父母,抱着厚实的棉被在手术室外边面等着。周渠被推出来的第一刻他就用棉被把周渠整个裹住了,手掌躲在棉被里用力捏了捏周渠的手。Q二/散玲六酒+二三酒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