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周渠爬过来给他口交的场景,挨操的时候眼神麻木而空洞。
像是带刺的藤蔓打成的心结。忘不了,也没法释怀。
他每时每刻问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没发现,周渠病得那么重。
陈晓旭在门口坐了会儿,已经挺晚了,但他仍然不想走。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告诉他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他跟周渠就彻底玩完了。虽然坐在这也改变不了什么状况,可他就想待在周渠附近,哪怕连人都看不见,也会觉得踏实和熨贴。
他吊着脑袋犯了会儿困,颈椎向下勾出弯曲的线。迷糊间听见护士叫了周渠的名字。于是又从困顿里猝然惊醒,颈椎酸麻得不像话。
“周渠,过来抽签,抽一下明天手术的排位顺序。”
“来了。”陈晓旭听见周渠在里面回答,没过一会儿穿着拖鞋走出房间。不是他买的那双了,是双很普通的蓝色塑料拖鞋。
陈晓旭的心情又往下坠了点,别人都说情绪会坠入谷底,他的峡谷可能深不见底。每当他觉得不会再更难受的时候,总会有什么事儿把他往更深处拉扯。扣#群}23O69( $239]6每?日^更{新
但他还是站起来,跟着周渠往护士站走。他跟周渠隔了五六米,也不知道周渠是没看见他,还是看见了也不想管了。
护士站已经站了挺多人,都是明天要做MECT的。大多数是年轻人,也有一两个中年人。都是家属围着来,或站或坐窝在家里人怀里。周渠一个人往那儿一站,看起来孤单又可怜。
陈晓旭鼻子一酸又想哭,赶紧掐了掐大腿,让自己忍住。
“周渠?你家属呢?”
“啊,我家属……没来……”
“没来?没来不行,必须家属来抽签,明天你躺着进去躺着出来,家属必须在门口陪护,不然你做完手术没人照顾你的。赶紧要把家属叫过来。”
可能忙了一整天,护士的态度也有点不耐烦。周渠本来就怕说话,被这么一呛半天没出声。
“给你家属打电话呀,愣着干嘛呢。”
于是周渠踌躇地从人群里往后退。他不能告诉家里人自己在住院,他没有家属。可没有家属就做不了手术。
“不好意思……我是家属。”他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晓旭虚搂着他往前带了带,但很快就撤出一点距离,“我是……我是病人弟弟。我可以照顾他。”
“你们家长呢?”
“家长在外地,工作忙,来不了。我父母把我们委托给刘医生了,他明天会跟我一起在外边儿陪护,您不放心可以打电话跟他确认一下。”
于是护士拿内线联系了刘医生,在获得肯定的回答后,才让陈晓旭排队抽签。
陈晓旭把纸团抽出来,递给周渠,指尖从手掌点过,带着点周渠的温热:“……你看吧,我……我不敢看。”
“……谢谢。”
周渠接过纸团,在手里捏了捏,然后一点点摊开。
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