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旭干脆起身洗了把脸,他把自己捯饬地清爽好看,叼了片儿面包直接去教室里等周渠。
他把周渠座位后边的垃圾桶搬到没人的那一头,又拿了湿抹布把周渠课桌上那些整人的涂鸦给一点点蹭掉。周渠桌上被人写满了婊子贱人臭傻逼。前段时间还被泼了红墨水。
陈晓旭用尽全力才把这些残留的墨迹擦掉。他越擦越觉得心酸难受。周渠被他害得的确可怜了,自己以后真该好好疼着他。
等他把周渠的课桌擦得干干静静了,其他同学也跑完操陆陆续续回教室了。
可周渠没来。
陈晓旭心说这小子胆子大了,早自习都敢翘掉了。拘留所里走一遭还舍不得离家了是不是。
不过时间走得越是快,陈晓旭心里就越焦躁。
整整上午三节课,他一直安慰自己周渠马上就会来,他答应自己过完周末就回来。
可连个影子都没有,旁边的干净座位一直是空的。
陈晓旭起身的时候历史老师还在侃侃而谈,所有人眼睛都看着他,惊讶或不解。
原来被人群盯住的感觉这么难受。
他闷头一口气跑到办公楼,哐当打开班主任办公室大门。他仍不相信周渠跟他失约了。明明那天周渠对他那么顺从和依赖。
“老师,今天周渠请病假了?”
“陈晓旭?你怎么不在班里上课?”
“周渠今天是不是请病假?!”
班主任被他吼地缩了缩脑袋:“谁?周渠?周渠已经退学了呀,周六来办的手续。他的事……他的事几位同学已经跟学校反映过了。学校考虑到影响的确不太好,批准了他的退学申请。”
陈晓旭脑袋嗡嗡响。
他冲进教室的时候所有人又都拿惊恐的眼神盯住他。他知道自己的眼睛绝对猩红又恐怖。他狠狠往刘嘉译脸上砸了两拳,反手抄起铁凳子要去砸钟雨峰。他觉得自己脑袋好疼,心里也难受。他自己种的果他自己尽力在弥补,可是为什么总也不顺利,为什么总有人要跟他作对。他忘了多少人来拦住他,忘了是怎么被几个保安一齐架到教室外边儿的。他浑浑噩噩推开缠住他的几双手,踉跄着往校门口跑。
他很快就到了周渠家那条小弄堂。小弄堂的好处就是街坊邻居都认识。他没问几个人就找到了周渠家。
陈晓旭理了理乱糟的头发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挺瘦的中年妇女。
她把门开了个小缝,眼睛从小缝里谨慎地往外瞟:“请问你找谁?”
“阿姨你好,我是周渠同学。想找一下周渠。我可以和他说句话吗?”
“周渠?”门里的女人听到自己引以为豪的儿子的名字,逐渐放松了些警惕,“你怎么来家里找周渠呀,你不是省高的吧,我们家周渠住校的,平时不回家。”
陈晓旭愣了愣:“他周末没回家吗?”
“没有哇。”女人笑了笑,“这孩子嫌一来一回耽误时间,非要在学校里复习的。你找他什么事哇?我打电话跟他说。”
13
周渠是被下铺的同事吵醒的。
七八个男人睡在一个屋子里,每天晚上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不消停。周渠家里虽然并不富裕,但他其实也是第一次住这种地方,刚开始两天怎么都睡不着,熬了一个星期才慢慢适应这种集体生活。扣、·群·;期衣::龄;五+:捌、捌-五九.龄;
他在这家中小型超市已经干了快三个月的活。
刚退学那会儿他也没地住,在银行的atm间里凑合了三四个晚上。好不容易在招工版上看见有个中小型超市在招人。头几个月1500块,稳定之后有2500。并不多,但好在包吃又包住。
超市里七个男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