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梨从来不知道，单单是接吻，也可以让人浑身发麻，仿佛有电流流经般升温。

少女原本撑在他胸膛想要推开的手早不知什么时候完全失了力气，软趴趴而又徒劳地搭在那里，又不知什么时候，随着吻的放轻，随着激烈的元素褪去，挑逗的意味增加，而紧紧攥住身前人的衣服。

细白的五指屈起，紧紧攥住身前人胸膛的衣服，黑色的布料被揉皱，饱满在少女指间。

好像试图在漂浮中寻到一丝安定。

动作逐兰生制作渐变得轻缓。

被舔舐甚至咬过许多遍的唇瓣嫣红而水润，少年偏头，将脖颈垂得更低，舌尖勾住她的，一点一点摩挲。

呼吸逐渐放缓。

阮嘉梨整个人已经完全脱力，靠身后的墙壁，还有身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在她腰上的手，才不至于无力往下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的呼吸都绵长地交错着，裴时璟才缓慢地将下颌收回一点，从少女唇齿中退开。

退开时，还带出一点细小的水丝，在空气中晶莹地闪烁，拉长，最终消失不见。

鼻尖仍然相抵，连额头都抵在一起。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大脑一片空白地呼吸着，感受着对方的吐息轻柔地抚在自己脸上，在一片黑暗中，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好像方才那些压抑的怒火，别扭的情绪，全都随着这个吻一起，从激烈到温柔，再到逐渐消弭掉了一般。

嘴唇和舌尖都在隐隐地发麻。

良久，阮嘉梨蜷了蜷指尖，缓慢地将手从他胸膛上离开。

她睫毛颤了颤，视线在地面上游离片刻，还是没好意思直接看他。

头顶上倏然传来一声很轻的笑。

气音，哼笑，轻而短促，从鼻腔里呼出，甚至还能感到轻微的气流拂动她的发丝。

阮嘉梨顿了一秒，有些不忿地抬头。

“……笑什么？”

“笑你。”裴时璟说。

他往后略一仰头，像是活动脖颈似的，将脖颈线条拉长，喉结略一滚动，然后才又重新垂眼看她。

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劲儿已经不见了，看起来是比较正常的平静。

甚至看起来……心情还有点好？

“……神经病。”阮嘉梨说。

她一边移开视线，一边抬腕蹭了蹭嘴唇，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刚刚唇齿交缠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唇上，连手腕皮肤擦过都会唤起类似的肌肉记忆，阮嘉梨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把手腕放下。

两个人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说话，气氛又陷入沉默。

阮嘉梨其实想问他忽然亲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又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斟酌好片刻，她顾左右而言他。

“都说了那不是告白礼物。”

裴时璟微妙地顿了一秒。

“社团的学弟，下周的剪纸作业而已。”

她小声而轻缓地解释道。

似乎有点不情不愿，但总归还是说出口了。

“我也不喜欢……”

话还没说完，少年的指腹就又触上她的唇瓣，做出一个制止的动作。

阮嘉梨顿住，抬头。

裴时璟垂眼看着她，神情平静。

“嘘。”

他想就这样不说话地待一会儿。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阮嘉梨缓慢地合上嘴，任他的指腹轻轻在唇瓣上摩挲。

夜风微凉，吹过巷口。

白墙上的爬山虎半枯，窸窣的声响更加清脆。

路灯的影子在暖橙色的灯光里拉得很长很长，落在路旁。

“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