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不透眼前人的心思,有些忐忑的想,闻先生向来不喜旁人碰他的东西,她自作主张默许温几栩满机舱乱窜,不知会不会因此受到责罚。思忖片刻,还是如常答道:“温小姐说今天舟车劳顿,去了桑拿房……“
“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小时以前。”
先前还端坐在主位上的矜贵男人,随着他蓦然起身,压迫感如山倾般重重砸下来,疏冷的神情让所有人都跟着战栗不安。
“闻先生,温小姐她并不是故意……”空姐替温几栩解释的话散在风中,侍从连长衫大衣都没来得及为他披上,他就已经大跨步迈入了飞扬的雪花中,衣袂翻飞,身形清阔,在清寂的夜色中,显出了几分仓皇。
推开桑拿房的门,少女靠坐在边缘,瓷白修长的玉腿横陈,湿软如海藻般的发丝随意拢在肩侧,露出一截精致漂亮的锁骨,长睫盖住眼尖,男人宽大的浴袍并不合身,遮住大片春光,衬得熟睡中的少女更加娇小玲珑。“吓到你了?”
闻堰寒似是没了和人竞速的心思,放慢了车速,在边缘停靠,随着引擎的熄火,世界仿佛也安静下来,一片苍茫的雪景中,仿佛只剩下了彼此。
见她不说话,潋滟的眸子带着湿意,俨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闻堰寒像是被人霎时抓住七寸软肋,心口一紧,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如山岳般的身躯靠在她颈侧,柔声轻哄:“别害怕,就算要死,我也不舍得带上你。“
先前实在算不得什么大场面,这群人都玩得大,哪怕车前盖被撞个稀烂,浑身血流不止,都能面不改色地从里头钻出来,修养好后,踩油门的力道仍旧不会松上半分。
不过是一颗石头而已,跃过去,几秒的失重感而已,但对于眼前温室里长大的小姑娘来说,却是不小的惊吓,恐怕在她眼里,两人早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闻堰寒既心疼,复又清晰地意识到,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就算要宠着,也得掌握好度,不能全然由着她来,免得生出梦魇,平白扰了她心绪。
“别担心,我在你旁边,我们不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了,好吗?”
宽厚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语调哄小孩似的,好像真把温几栩当成了没经过风吹日晒的娇贵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