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堰寒全程一言不发,好似有刀刃一道道划过皮肤,虽不致命,钻心的疼却密密麻麻地席来,将他心头压地越来越重。

“故意的?”

温几栩弱声,微滞一瞬,“不是你让我帮你戴的吗……”

“告诉你了,还给我戴?”闻堰寒压住滔天翻涌的情绪,被她气得快要失去理智,却仍旧维持着面上的平稳。

温几栩像是被他吓到了,迟顿地说:“可是毕竟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生日礼物只有在当天送出去才有意义,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能比拟。”

闻堰寒被她气笑了。

“所以要我忍着情敌的示威,哪怕你明知道我会因此难过,是么?”

“不是情敌……”温几栩在这件事上无比笃定,“可能是搞错了款式,你要是实在介意的话,我圣诞节再送你别的。”

闻堰寒微颤的手揉着眉心,薄唇紧抿,似是被她气得不清,温几栩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目视着他下了床,靠在窗前,点了一支烟,一团橘火跳跃在冷戾的眸子里,更添几分清寂淡漠,一如初见那般。

只是,那双眸子里早已不似从前空无一物。

温几栩看到了他极力压抑的盛怒和暴戾。

她沉默地整理着自己的着装,用冰凉的手背贴滚烫的脸颊,待热度降下了些,才行至门边,对他说:“我先走了。”闻堰寒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用力地撕成了两瓣,疼得他半边身体都变得麻木,耳畔呼啸作响的引擎声仿佛撕破耳膜,所有的脏器都悄无声息地从内里开始溃烂。

冷嘲的笑意爬上眼尾,镀上一层阴翳,闻堰寒抵着舌根道:“温几栩,告诉他们,我和你相比,究竟谁更混蛋?”

温父用他摇晃不稳的身体挡住了闻堰寒森冷的视线,“闻先生,我女儿的事情,自有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说,用不着您来操心,夜深了,还请回吧。”他转过身,对围在身后几个一米八几的壮硕安保道,“阿赵,送客。”

闻堰寒挥挥手,机长驱着直升机回到原本的航线,今夜收到的警告太多,空管局的人已经开着无人机前来查探情况,不宜久留。

静谧的夜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安静,闻堰寒穿着单薄的马甲衬衣,一米九的身形和周身的强大气场,还是压了壮硕地安保一头,阿赵到底是有些怵这位京圈大佬,双手指出一条道来,却并不敢径直上手堵人。

“不用。。”

闻堰寒信步朝三人走来,劲拔身形在如水月色下格外蛊人,脚底踩着一双短靴,步步靠近时的落拓声响像是踩在了温几栩的心上,他眼底弥漫的寒意却让温几栩的心跟着抽痛了一下。

步伐在温几栩身侧落定时,他侧眸看了她一眼,房间内白炽的灯光照亮了他明晰的下颚骨。

一字一顿道:“我在宜城港湾大厦等你的回复。”

“我……”温几栩张唇,却被他冷声打断:“逃避没有用,别说那些话,我不想听。温小姐,好好考虑。”

温父扬声:“栩栩,不用怕,我温兆哪怕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让畜牲强迫我的女儿,否则传出去,岂不是一场笑话。”

指桑骂槐的难听话却并未引起闻堰寒的在意,他只是用深冷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良久,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辆有着宜城牌照的银白色的宾利停靠在温宅大门前,他抬步,上了车。

记得他前些日子说过,在宜城置办了新的不动产和动产,说以后要是过得不开心,被人欺负了,还能有个避风港。

说那里是他给她的另一个家。

靠在窗台旁的人影未动,像一尊雕塑,又清又冷。

温几栩走到客厅门外时,刻意停顿了半晌,却没有等来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