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堰寒不答话,只是静默地看着她,仿佛是在说,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实在没必要说出来。

温几栩不肯说话了,在这之前,她并未抱有太大的期待,毕竟他的身份具有特殊性,时间、精力都有限,能赶在结束前来看她最后一场比赛都已经不错了,哪能奢望他一次不落地看完整整五场。

太荒谬了。

和她比起来,闻堰寒此刻的情绪倒是很平和,正如他往常透露出的理性、锐利。

“栩栩,要想撑起野心,光靠自身是不够的。足够强大的团队,也同样重要。”

道理温几栩当然明白,若是团队不重要,也就不会出现全球各大车队高薪争抢赛车工程师的情况了。当然岑然之所以会和温沉如分开,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被国际上的知名车队挖走。

温几栩身上的执拗、叛逆,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源于岑然。岑然敢做、敢拼,永远将梦想放在第一位,对于温几栩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所以即便是知道她甩了温沉如,温几栩也从未怪她,反而欣赏她的果断。

温几栩的分神只在一瞬间,她抬手,轻拢鬓边的碎发,凝着闻堰寒那双冷棕色的眼睛,“决赛之前,你能陪我试几圈吗?”

她的要求太过肆意、过分,换作从前,她绝对不会提出来,因为根本不存在万分之一被答应的可能性。

平底锅下层的蓝色火舌有规律的跳动着,一如温几栩晃动不安的心情。

烤面包机噌地弹出了香香软软的面包片,温几栩摸了摸鼻尖,说:“我摸不准你说的那些参数要怎么感受。不过你要是没空的话就算了,我让雪姐多陪我试几次,虽然不像你那么厉害,笨鸟先飞,也不至于太差。”

事实上,在闻堰寒沉默的时间里,他只是在梳理行程安排,判断着以温几栩的天赋,要留足多长时间的适应修正期。闻堰寒低笑一声,不语。

这一幕倒是让熟悉他脾性的人倍觉诧异,对眼前这位漂亮又精致的小姐不由得生出几分肃静。

温几栩最后还是挑了E92,闻堰寒坐在副驾,就像是考试的时候老师在旁边看你答题,紧张、忐忑及一系列复杂的情绪涌上来,第一次漂移竟然滑了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几乎是在那刻,温几栩的余光看到他轻皱眉梢。

在终点停下后,温几栩搓了搓掌心,缓解微潮的汗意。

“栩栩,你在紧张什么?”

清凌的嗓音响起,在耳畔卷起一阵凉意。

温几栩自知刚才的表现差劲,别说是能进决赛的水准,就算是初学者都觉得丢人。

“刚才没发挥好是因为……”你在旁边看着我。

温几栩顿住,思绪飞快转动。

若她说她曾将他视做偶像、榜样,岂不是平白增添了他在感情上的气焰,于是摇头,故作高深地叹气:“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闻堰寒哑然失笑,拿出一方锦帕来,仔细地擦着她布满潮意的手,丝帕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柔软,沁凉,所过之际,带着浅淡的沉香木香气,手心很快就恢复了干燥。

衬衣领口松散地敞着,他逆着光,耳骨之上的那枚钻钉闪着零星的碎光,凌厉的五官轮廓被光影模糊成明暗两面,有种神明给予世人恩赐的距离感。

温几栩张了张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安静地感受着萦绕在彼此间难得的岁月静好。

直到她的手重新落在方向盘上,闻堰寒才淡声道:“不要把这场比赛看得太重要,栩栩,你以后会走得更远、更高,心态不能总像现在这样脆弱。”

温几栩又问:“你十五岁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也像我这样吗?”

“没有。”闻堰寒慢条斯理地收起锦帕,徐徐道:“我和